“嘶……”荀佑当了人肉垫子,感觉非常不好。胳膊肘好像还蹭到了水泥地上,大概是破皮了,只恨没多穿件厚外套。
被荀佑一把抱着带下来的胡朋还有点懵逼,但还是连忙从荀佑身上起来,他吃惊于荀佑居然能找过来,但是却看到荀佑痛苦的表情以及似乎是蹭破皮的胳膊肘。
“你没事吧?”胡朋问道。
“嘶……有事的人是你才对吧!”荀佑捂着自己的左胳膊坐了起来,没好气地瞪了胡朋一眼,数落道,“你他娘的没事跳什么楼,你吓死我了知道不知道!”
“我没想跳楼啊……我……”
“你什么你!你大晚上坐天台上望风啊!就不怕一个大风刮过来把你刮下去吗!生命就这么不值得珍惜吗!你要是敢跳下去,我一锤子捶死你!”荀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自己此时cao蛋的内心了。
他刚刚真的心脏都快被胡朋给吓出来了,现在都在怦怦跳。
不知道是他这话说得太狠,还是胡朋此时是真的难受。
反正胡朋没接他话,站起来走到天台边缘,看向远处的灯火,自言自语道:
“我其实有一瞬间是想跳下去的。”
“……”狗日的,刚刚还狡辩!他要是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ma的,以防万一,荀佑龇牙咧嘴捂着胳膊走到胡朋身侧,深怕他想不开跳下去。
“有时想想自己挺失败的,大学毕业只身一人来到N市,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立足之地,奋斗了三五年,别说买房子,租房子都嫌吃力。女朋友没了,工作也丢了。所以,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以后又能做什么?”胡朋没看荀佑,这番话似乎是在问他自己。
荀佑不吭声,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朋。
良久,荀佑伸手拍了拍胡朋的肩膀,“不要想那么多,人活着不就吃喝拉撒嘛,仔细想,每个人都过得不容易,每个人都很艰辛。你说你惨,这世界上还有得了肌肉萎缩症渐渐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死亡的;有刚出生就因为身患重病惨遭父母抛弃甚至于连这个世界都没看上几眼的婴儿;有上了年纪腿脚不便,上个大号都成困难但子女也不赡养的老人……这世界上的难处太多太多了,那些老弱病残都在苟且偷活,为了最后一口气而努力着不放弃,你又在悲伤什么呢?”荀佑跟着胡朋的目光一起看向远处的灯光,“虽然远处的万家灯火没有一盏是属于你我,但那些东西终究是缥缈的,只是心灵的一个寄托。你虽然身世特殊,但反过来想,也不用为其他人负责,养好自己就行。工作没了再找呗,四肢健全又不好吃懒做的,怕什么呢?就算是被传与自己学生谈恋爱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真的gay,就算是,总有不排斥同性恋的地方吧?如果你是因为放不下老师这个身份,那看太不该了,每一行都值得被尊重,我也是从基层销售业务员一点一滴做起的。所以,不要灰心。”荀佑的长篇大论让胡朋很是吃惊,之后两人在天台站了许久。
最终,大概是看开了胡朋先打破了沉寂。胡朋看了眼荀佑的胳膊,道:
“走吧,找个诊所处理一下。”
“成啊,走吧,这鬼地方风太大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