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十分焦急!
感觉到阴谋诡计的可怕!
感觉到麻烦事正快速的向她这一处汇聚而来,就像这晴日天空滚过的雷,能听见,却看不见。
而她心中所想,手上所要做之事却还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她怎么能不着急?
麻烦事到底会有多麻烦?可能是她想不到的,从刚刚贵妃嘴中所说之话可见一斑!
蓦地,她的心被猛然揪起,拧着劲儿地疼着......,最怕的就是冲着她的家人、她的父亲而去,她不敢想这会有多痛苦,在得知四叔父沈长河突然末了之时,她曾痛得不能自已!
她的祖母在失去了最是心尖宠的老儿子之后,也只剩得半条命维持着……
大病数月不起,若一旦其父沈长清再有个闪失,毋庸置疑,祖母可能连哭都不哭一声,直接的就末了……
仰头看着闷热的天空,云被撕扯成棉绪状,她的视线变得朦胧起来.....,一个没留心,她踉跄着险些跌倒,灰兰用力的扶住了她...…
延庆宫中很安静。
大厅当中放着几大盆冰块,氤氲冷气袅袅腾空,温度比室外能降下来十几度。
她吩咐了门口掌事的宫人,见太子回,立刻前来告知,有事要与太子商议,宫人点头应声。
灰兰与玳瑁扶着她换上了便衣,纤脚上穿着一双金色搭瓣的便鞋。
灰兰跟玳瑁谁也没有提奶娘一嘴。
似乎麻木不仁、不通人情世故、行为颇有些古怪的奶娘在她们的心中可有可无,或者说,搬走了更是让人省心了不老少。早应当如此。
坐在桌前,手肘倚在白玉镶嵌着金角的桌面上,感觉到白玉的温润与微凉。
一杯香茶放在桌上,一片花瓣飘浮在碗中。
她端起茶碗,轻轻的吹了一口。
视线仿佛穿过茶碗的边沿,看到他正迈着匆忙的大步被贵妃召唤去。
紧接着,他明明脸上有着不悦却故做什么也不知道,等着她说出此话后,将奶娘自己说不搬走的话怼给她,或者,又无厘头的赏她两个耳光,跟家常便饭一般!
皇后的命令只剩下放出温婉。而,惩罚方良娣,在他正重用方一世小人行恶之时,可能吗?
她轻呷了一口茶,她对自己说:
“沈梅棠,他的耳光若再次落在脸上,你就不是沈梅棠,除非你故意去接。”
她是一个喜剑术之人,她能做得到。
一分钟又是一分钟。
她只能以坐在这里傻等着他回来而浪费掉,却不能去做她想做的事情,而那些事是有多么的令人焦急。
看着灰兰跟玳瑁进出的身影,她好像突然间没有勇气使唤她们去做些什么事,她有些气馁,终是因怕他发起疯来冲着她们而去。
闻得宫人说话之声,却不闻脚步声,抬眼之时,他幽灵一般的身影倚在门框上。
本就略有下垂着的眼角以及浑浊的眼白令人忽然看见他时,立觉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他的样子像是在等话,却又不像,稍刻,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盯着她看。
她是那么的美,宛若一尊白玉的雕像。
“有话能不能快点说,还非得我来问,你来答吗?”他暗自嘀咕着,手中捻动着一只空茶碗,好像随时随地就会被他钳子一般的大手钳碎。
“不等我把话说完,他准把嘴边上的话怼给我,我不急。”她心中暗道。继续呷了一口茶。
宫人端来凉茶,摆在桌上后退下。他端起杯把茶喝了。
“香。”她说道。就在他抬袖之时,那一股大百花园混杂的香气飘起,特有的持久香气。
“香?什么香?”他问道。扯起衣袖闻了闻,却没有察觉到。
“香茶,香!”她轻轻道。
“就没有别的事吗?”他按捺不住,还是发了问,“宫门口处的宫人告诉我,你有事与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