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没法管了,嘴长在司暮身上,谁能管得了呢。
谢清霁不想大半夜的和他出去外头疯,后退一步,回到屋里准备关门。
司暮一抬手挡了挡,顺手拽住了谢清霁的衣襟,笑道:“别这么无情啊乖乖,快出来——嗯?”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谢清霁的衣袖,那衣衫上犹带寒湿气,看着就是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司暮眉梢一挑:“可以啊小家伙,自己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他饶有兴致:“去哪玩去了?”
谢清霁的脚步就顿住了,视线微微下移,停在司暮捏着他衣袖的手指上。
那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形状很好看,指腹有薄茧。
一个时辰前,这手指曾从他背脊上划过。
一阵酥麻从尾椎骨传来,那种被呼噜毛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谢清霁手指忍不住蜷了蜷,又飞快地松开。
司暮方才那带着失落的侧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谢清霁脑子一抽,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半刻钟后,谢清霁被拐带到某处小亭子里,看着旁边那人又拿酒壶装茶喝出酩酊大醉的架势,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
司暮现在心情过分愉悦,迫切地需要别的事来压一压。
他想了想,决定将话题引到少年身上,开始八卦他徒弟:“你今晚溜去找谁玩儿了?是哪座峰的师姐师妹?或者是师兄师弟?来来来和我说说……”
谢清霁听他念着头疼,一阵窒息地闭了闭眼,心说下次就算是司暮在他面前哭,他都不会再心软一分一毫。
然而有些事,起了个开头就没完没了了。
司暮约莫是找到了半夜和徒弟开夜谈会的乐趣,开始频繁地带他的乖徒徒去赏月。
刚开始还是隔三差五,好几天才来一回,后来他发现每次看谢清霁不太情愿最后又不得不跟着出来的样子很有趣……
这项夜间活动就成了每日一次。
再后来,只赏月太无趣,司暮又带着人去悄悄摘某长老种的灵果。
谢清霁用谴责的视线默默盯他。
他自小严于律己,哪里做过这么失礼失仪的事情,咬着牙关不肯答应,然而他忘了,他如今身份不同往日。
他以前就争不过司暮那张嘴,全凭辈分和实力强行压制,现在没了身份没了修为,哪里是司暮的对手。
于是谢清霁只能一边想着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一边不情不愿地被司暮催着走,绝望地想,最好这辈子他的真实身份都不要暴露。
就让风止君保持着风光霁月的形象,永远活在众人的敬仰里好了。
然而那天晚上不太赶巧。
偷摘别人种的灵果这种事,谢清霁当然是不会动手的,他远远站着,和司暮划清楚河汉界,誓不与这人同流合污。
结果司暮独自去摘灵果的时候,被刚巧睡不着也出来走走的掌事胡长老逮了个正着。
胡长老:“……”
司暮:“……”
两人一个树下一个树上,面面相觑了一会。
胡长老毫不客气地口吐芬芳:“君上您又睡不着出来撒泼了?”
司暮呵了声,纵身一跃潇洒落地,将指间一枚水汪汪的灵果抛了抛:“你好好说话。”他转头,朝着某个方向扬声:“乖徒徒,你不是想看看这果子长什么样吗?来看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