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霁看了看,看出门路来了:“这似乎是残镜里显示的刀柄……”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越发肯定:“还有那酒坛子,是不是和酒中客手里的一样?”
司暮将刀柄搁在桌上,想把残镜拿出来确认一下,刚一动,就想起来现在他们都没了灵力,别说连储物囊都没法打开,就算打开了,也没法往残镜渡入灵力,催出幻象。
他便放弃了,回忆了一下,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
司暮抽丝剥茧地一点点分析:“小师叔,我有个猜测。”
“我们在找酒坛和刀柄。眼下已拿到了一个刀柄,还差那酒坛子。酒坛子在酒中客那里,而酒中客——”
他顿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明显浅白地说出来:“在古战场。在记忆的结束点。在秘境的终点。”
谢清霁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觉些许含糊,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司暮续道:“我曾以为这秘境是完整一片的,譬如我在城东,酒中客在城西,我只要穿过这座城,就能找到他,可我方才……”
可他方才经历的事情,很无情地打破了这个“以为”。
司暮眼被传走后,愣了一瞬,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被传来的地方是一处树林,身边树干上系着一匹马,正冲他踢着蹄子喷着气,除此之外再无旁的活人。
他下意识就在周围找谢清霁,然而一无所获。
司暮琢磨着谢清霁或许是被送到了比较远的地方,打算各处去寻。
没有灵力施术,他便毫不客气地解了绳索,翻身上马,挑了个方向,就打算过去瞧瞧。
那匹马倒也很听话,司暮调了个方向,它就驮着司暮往林深处跑——司暮担心谢清霁被传到了林深处,没有灵力的,万一遭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他想得妥当,可怪异的事情很快就出现了。
在跑了半刻钟后,四周空气忽然波动起来,连带着林木也变得扭曲,司暮只觉眼前一晃,就回归原位——
是真正意义是的回归原位。
他重新脚踏实地,偏头,就被旁边踢着蹄子的马对着打了个响鼻。
司暮眉梢一挑,不信邪地又解了绳子,重新挑了个方向跑。
一回两回三回。
那匹马第四次在树边冲他喷气打响鼻的时候,司暮不轻不重一巴掌将凑过来要蹭蹭的马脑袋推到了一遍,开始陷入沉思。
这林子里没有阵法的痕迹,也应当不是什么幻术。
那唯有一种可能,就是秘境的规则。
他没有按秘境的要求走,违背了秘境的规则,于是秘境就让他复归原位。
——那秘境的规则是什么?要求是什么?
司暮深吸一口气,又一次翻身上马。
这回他往林子外跑,跑过了一刻钟,都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便意识到找对路了。
跑出林子后他入了小镇。
司暮没刻意控制马的方向,任马驮着他跑,一边跑一边飞快思索。
酒中客说这秘境承载着他的记忆,那会不会是……他们这些身处秘境中的人,也要按着原始记忆走,才不会被秘境甩回原处?
马带着他跑啊跑,拐进了一条大街。
颠簸中,司暮脑子里渐渐被塞进来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是那刀客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