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是个什么程度呢,大概是三杯倒这样。
好在按他们的推断,秘境对他们完成触发记忆往下走的关键事件的要求并没有太严苛。
简而言之,就是不管当年刀客是喝了多少酒,现在司暮喝一杯,也算是完成了“饮酒”这个关键事件。
“若我们猜测的不错,喝完这杯,记忆就应该能继续往下走了。”
司暮倒了大半杯酒,壮士断腕般看着谢清霁,深呼一口气,仰头一饮而尽。
那酒果真是烈酒,有些烧喉,司暮咽下酒液,嫌弃地吧砸了一下嘴,正要说话,就见谢清霁松开他的手,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司暮:“……”
司暮心知谢清霁大概是被他两回醉酒给吓怕了,正想说他还没醉,转念又觉得不能放弃讨福利的机会。
于是他一手撑在木桌上,将歪了一截桌腿的木桌压得吱呀一声,无辜地眨了眨眼:“小师叔,我有点晕,你扶一下我吧。”
司暮惯会作戏,将两分醉意装出来七八分。
谢清霁就被他唬了一跳。见他摇摇欲坠,有点担忧,一咬牙,上前一步,扶住司暮的手臂。
司暮打蛇随棍上,趁机一侧身,整个人挂在谢清霁身上,脑袋搁在谢清霁肩头上,一口气呵到谢清霁耳根边:“小师叔,你可要抱紧我,我脚软。”
谢清霁背脊挺得笔直,稳稳扶着他,如临大敌,面色严峻地应了声“你站好”。
过了许久。
四周安静一片,没有新的回忆涌入,也没有新的场景变换。
谢清霁迟疑着,在推翻方才猜测的边缘反复横跳:“会不会是因为……喝得不够多?”
于是司暮又喝了两小杯。
第三次将酒杯搁下的时候,他面容染上红晕,眼底醉意又沉了几分——这回不是装的了。
他是不能再喝了,三杯是他的极限,再喝他真的要完全醉了。
醉了之后,要是做出什么事来,谁都控制不住他。
他沉沉呼出来一口带着浓浓酒味的热气,额头抵在谢清霁肩头,闷闷不乐地抱怨:“……小师叔,这酒好难喝。我不要再喝了。”
毛绒绒的脑袋在谢清霁肩窝处拱啊拱,痒痒的。
然而谢清霁没吭声,他正胆战心惊地环抱着司暮的腰,认真将这个摇摇晃晃似乎一松手就要倒下的醉鬼扶稳。
四周的平静仿佛在嘲笑着他们错误的猜测。
司暮在谢清霁身上靠了一会,在一片醉意里忽然寻到了一道光,意识到了他们的疏漏之处:“小师叔!”
他猛地抬头。
谢清霁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去摁他脑袋:“……你别抬得那么快,小心头晕。”
司暮果然头晕了一瞬,不过旋即他就抬手握住了谢清霁的手腕,不让谢清霁乱动:“酒中客请刀客喝酒这应当是没错的,可他不可能只坐在这看着刀客一个人喝酒啊!”
他们都被秘境、被这单独一只酒杯给误导了!
刀客独居许久,没有多余的酒杯很正常,但酒中客不拘小节,怎么会因此就不喝酒呢!
他或许是干脆就着这大坛子咕咚咕咚直接喝,又或许是找刀客要了个碗来喝,总之他肯定不会只眼睁睁看着刀客独自喝酒。
谢清霁茅塞顿开,短促地“啊”了一声,就拖着个拖油瓶醉鬼去小厨房里找碗。
小厨房里一干二净,什么都没有。谢清霁翻来覆去没找着碗,又回屋里四处寻了寻,最终确认了屋里除了司暮用过的这个酒杯,再没别的能盛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