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溱一脸蛋疼——淦!他就知道,司暮君跟着风止君离开, 绝没有好事!
虽说这百余年来, 明溱作为主峰的掌事大长老, 和管着整个飘渺宗的司暮君也算是来往密切。
虽说他当年总爱躲在后头悄悄看热闹, 甚至背地里还撰写话本无数。
但既然风止君回来了,他的心就还是向着自家君上的!
明溱在峰底左右徘徊,脑海里闪过无数种情景, 一会儿是风止君的屋顶被掀飞了,一会儿整座山峰都被劈裂了……总之随便一个片段想一想都叫人瑟瑟发抖。
他一大早就给风止君传了请见通讯了, 奈何看这动静,他的通讯小玉牌大概还在水池底躺着。
明溱忧心忡忡, 忍不住给峰顶两位加戏。
好好的又打起来……难不成司暮君暂管了飘渺宗百余年, 终于忍不住了, 要篡位了吗!
他一个激灵, 风止君这般霁月清风的人,可不要被司暮君欺负了去!
明溱沉思片刻, 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就朝着主峰记名弟子的住处快步走去。
……
主峰之上, 倒也没明溱想得这般可怖。
司暮君这回说打架,就是真的打架。
谢清霁启了主峰的禁制,防止他人误闯,便和司暮对战起来。
两人都只使了三四分力——若是用尽全力,别说主峰了,整个飘渺宗都能被拆个干净。
就算如此,两人也是打得惊天动地。
谢清霁剑意凛冽,司暮画境绵延。
剑吟声中,那清风凝做的剑还未能近司暮的身,就被他挥袖画出的画境圈住。
谢清霁只觉得他的剑意落在了泥沼里,左右难行。
他抬眼看司暮,司暮唇边笑意散漫,懒懒散散地站在不远处,弹指间又画出来一道画境,将他整个困在其中。
画地为牢。
百余年前司暮要造画境,还需提笔,如今他指间无笔,信手一画,便也能调动四周灵气,造出无形画境。
论境界,司暮与他相平了。
谢清霁心念一动,剑意铮然长吟,剑身颤颤,剑光如寒冰碎雪,将画境四分五裂。
寒风卷起地上落雪,凝成雪剑,朝司暮刺去。
司暮侧身一避,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深,抬手在半空中轻巧地勾了几笔,画出了个大概轮廓,朝谢清霁弹去。
谢清霁没多想,操控着雪剑,势无可挡,正要破境而去,一抬眼却瞥见那画境骤然凝成了一团……
小狐狸?
还是一只黑绒绒的小狐狸。
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谢清霁,直起上半身,两只前爪做出要抱抱的姿势,毛绒绒的大尾巴一甩一甩。
……司暮的画,素来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霎时风散雪融,剑意泯灭,残留的剑气擦着小狐狸身边过,在雪地里留下深深一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