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还是司暮先打破了平静:“哥哥,你还在介意那晚?”
这话本还有一点不好,就是自那天后两人就分屋而睡了。
司暮磨牙,他当狐狸爹的时候他们都没分房睡呢!
破玩意破话本!拆书斋!
谢清霁听他提及此事,只觉难以启齿。
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一同长大的契弟生出这般心思,做出这般事,太龌龊了。
他有时候都不敢直视司暮,生怕看见司暮嫌恶的眼神。
司暮问:“你怎么不看着我?你是觉得那件事很糟糕吗?你在后悔吗?”
后悔吗。当然不会的。
这或许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司暮这么近。
谢清霁半仰着头看枝头,那枝头尖尖缀着一枚半熟的果子,旁边还长着朵盛绽的花。
他就看着这花这果,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几不可闻道:“我害怕……”
他说的太小声,司暮没听清,疑惑地“嗯?”了声。
谢清霁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偏过头来,轻声道:“我怕别人会因此而低看你谴责你,我怕你会因此而厌恶我……”
司暮却道:“谁?哪里有别人?”
他伸手往周围指了一圈,周围除了冰雪花丛一株树,几只白鹤优雅地啄着羽毛,再无别人。
谢清霁一愣。
他顺着司暮的手,看过一圈,确实没见着别人。
记忆好似出现了偏差。
谢清霁迷茫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是的,他们住在西街,那是最杂乱热闹的一条平民街,每天都吵吵闹闹无数人来往,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么空荡荡的呢!
他疑心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心里又仿佛出现了一个声音,在对他说,就是这样的。
司暮见他神色困惑,心知是话本和现实交错的缘故——他将枝头那唯一一朵粉色的花儿摘了下来,趁着谢清霁不注意,别在了谢清霁耳边。
谢清霁困惑中察觉到他的动作,视线偏转,落在司暮身上。
司暮道:“没人会骂你也没人会说我。至于我么……”
他指尖拨弄了一下小粉花,看它缀在谢清霁鬓边,为过分素净的人添了几分艳色,眸光深了深,却只认真道:“……我们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啊。”
他倾身向前,在谢清霁的脸颊边飞快地蹭了蹭,一触即分,展颜轻笑:“……所以做什么事都不过分。”
……
大概是随着时间变长,话本的影响慢慢减弱,又或许是司暮那天的话起了效果。
谢清霁精神上松懈了些。
只是偶尔还是会下意识躲开司暮的亲近。
这次话本拖得有些久,司暮十几天来孤家寡人独守空房,孤单寂寞得不得了,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把他“哥哥”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