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狠的一次是朝着他丢了两瓶硫酸,他没有受伤,但是家人和朋友都受到了惊吓。
当然,那伙人下场也不好。
大家都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黑料刷上去容易,洗白不容易。青川的媒体朋友一直在努力辟谣,但是效果并不是太好。有时候他特别恼火的时候,都想请怪物军团去招待他们。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个消息传过来。他的‘半枚鞋印’获得爱伦坡最佳短篇,这是推理世界的一个很重要奖项。另外一个美国导演要买他的‘镜子和我’电影版权。
洋爸爸打脸了呢。
“阿妈,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青川抱着两个骨灰坛子,司机给他撑着伞,身后还有两个助理和两个黑衣保镖,以及一群送行的同僚。
作为公开场所支持统一的名人,他难免要受到一些激烈的反对派的攻击,所以小妹无论如何都坚持他把两个壮汉带在身边。
实话说,这两个壮汉其实打不过他。
这次回大陆,除了把父母送回老家,还有一件事,受邀参加国庆阅兵,他是其中一个。对青川来说,这件事很重要,就算路上可能还有人丢硫酸,都要去。
青川已经四十多了,风度翩翩,带着点斯文禽兽的气质。
今日他似乎格外冷峻,表情写着阻我者死的寒冷,一身黑色西装,记者朋友知道他去做什么,围在两边,又不敢真挤着他。机场知道他的人纷纷侧目躲避,拥挤的人潮便出现了摩西分海的一幕。
青川脚步带风,身形如刀,自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身后这样一排送行的队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某个高昂的鼓点上,路人皆避让开,这个时候无论什么立场,都不敢主动挑衅。
他从来不走亲民路线,第一次的访谈就决定了他敢说敢做很有胆的设定,但是真正冷不丁刺出一刀还是在报纸上和电视台上和反一统派对战之后。
那真是言辞如刀,刀刀见骨,所以说文化人骂人才厉害,毒在骨子里不见血的。
“顾先生,请问你对这次去大陆有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我只是回一趟老家,要什么心理准备?担心饭菜不合口吗?”
“顾先生,对于你的读者要放弃你,从此不再看你的任何作品,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一,这只是极少极少一部分读者,我不想我可爱的读者们被几个老鼠屎代表。第二,连做第二公民还是第一公民都不知道怎么选择,就这智商看得懂推理吗?不如去看街头小报咯,看这不需要智商。”
“顾先生,对于那些反对派你怎么看?”
“大一统是必定事实,港城自古就是华夏国土,寸寸国土寸寸血,一寸不让。你不喜欢,那你自力更生去游公海,游到别的国家去当狗,这是你的自由。”
“顾先生,你站出来,是因为你是亲大陆的吗?”
“我为什么站出来?我以前去别的国家,人家问我签证上写什么国家,我说港城,他们就笑,港城是地方,不是国家。那我的国家在哪里?是喝着港城的血的英女王?现在我马上就是有国家的人了,我要回家,这就是理由。”
“顾先生,你站出来,不怕自己和家人受到影响么?”
“他们烧我的出版社,威胁我的家人,胡编乱造我的新闻,还在黑市上用五百万买我顾严生的人头。换你,你怕吗?五百万,好值钱啊。怕就不去做了吗?有意义的事情,这件事再艰难,你能做的再有限,它也是有意义的。”
“顾先生,你对颜小姐说的她曾和你春风一夜这件事有什么说法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着收律师信吧。以及,我最欣赏踩着高跟鞋,长得又美又艳,走路好像女皇出巡,管理一个大公司都游刃有余的,那种很厉害的事业女强人。其他人请不要过来强行碰瓷,侮辱我的眼光。”
“顾先生,顾先生……”
他们一行人就像是风一样刮过去,之后半天路人们才回魂。
“我一辈子要是能有这么一天,真是死也值了。”一个人说。
青川这一生确实风光无限。他一直在做推广传统文化的事,这可不容易,想要让别国的人认同不一样的文化。
这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一件是把别人口袋里的钱拿出来放到自己口袋里,另一件是把自己脑子里的思想拿出来放到另一个人的脑袋里。
但是再难,总还是得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