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之前咱们来分析一下?”青川自顾自就开口了。
他就像是不知道游戏规则的热情的傻姑娘,脸上是甜甜的笑,人畜无害。
“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场景。首先我们分析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客栈,而且不是那种好的客栈。哦,客栈就是旅社。我们现在就在二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民居——很典型的江南风格南方四合院。”
青川从屋檐、天井、底下的水瓮、青石板、民居等信息中分析出他们在江南水乡一代。
再看路人长衫短发和短打长辫的打扮,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某个小县城,春转夏的季节,因为某院子里枇杷树上的果子都成熟了。看衣服的新旧和补丁,这个县城的条件不会太差。
联系到附近的环境还有行人不正常的急匆匆的脚步,排除逃生游戏的可能。
要么是解谜游戏,要么是消除某人执念的游戏。
如果是执念消除的游戏,他们应该在某个特定场景发生的场所,除非这件事发生在这间客栈二楼的这间屋子。
他尝试去开门,门打不开,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他们只能待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这不符合消除执念的游戏的设定。
“所以,应该是解谜游戏。这是一个需要大家合作的团队游戏,提供的线索越多的人得分越高,所以不必这样相互防备,我们又不是敌人,甚至某种程度上是命运一体的伙伴。”
青川释放出的善意很明显,谁也不能视而不见。
一个褐色卷发的女人第二个开口,她说自己曾经研究过行为心理学,她可以从那些人急匆匆的脚步,刻意压低的雨伞,以及目光接触时候的复杂和惊恐中得到一些信息。
这些人在躲避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这个东西会伤害他们,或者已经伤害到他们。
她说完之后,一个华夏中年男子举手,“我会一点唇语,他们说的是某种方言,恰好是我知道的一种方言。有一个词在十几段不同的对话中出现了两次,纸人,在别的对话中,还有一个出现六次的指代名词——那个东西。”
纸人?
青川来了几分精神。
对东亚文化有些认识的人脸色一变,但不明白的却一头雾水,不明白‘纸做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青川和他们详细解说了纸人这种习俗文化的衍生意义。
纸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立体纸扎人,一种是剪裁纸人,但不管哪一种,一旦出现在恐怖世界都是可怕对手。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容易量产,还会变化伪装。
类似傀儡术,却比傀儡术方便得多。
“在传统灵异故事中,纸人有几个忌讳,一是怕叫破它们的身份,对方会有两个反应,一是锁定仇恨找你麻烦,二是害怕逃走。所以,没有把握的前提下,就算你看出了对方身份,不要说破。”
“二是日光,也就是公鸡打鸣表示天亮了,它们这类生物就必须隐藏起来不能出现。所以关键时候,说不定学公鸡打鸣有奇效。”
“第三,火。因为纸人的本体是纸张,怕火焰是本能,只要不熄灭,火焰就拥有威慑力。”
青川给毫无概念的欧美人科普亚洲恐怖文化中的一个典型——纸人的常见攻击手段和常见化解手段。
“如果按以往恐怖情节,纸人可以走两个方向。一个是有幕后黑手,也就是操控者,类似东瀛术士操纵式神一样,有术士在操纵纸人。一个就是机缘巧合形成的,因为这种东西本身就带着神秘元素,也就比较容易生灵。”
一个给自己的胡子绑成辫子还扎了一个红色蝴蝶结的红发大汉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东方恐怖就喜欢这种心灵层面的打击。如果是真刀真枪,我立马上,但是这种,真的好麻烦。”
“我想起来了,我以前看过东瀛的一部电影,里面有个魔法师就是用纸人变成了侍女的。”另一个金发男人也想起来了,他似乎对东方纸人有了一点点概念。
“是阴阳师,不是魔法师。”东瀛的少年纠正他的说法。
“咚——咚——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前头两次铜锣,后头一声长调,这声音一刻一次,由远至近。
声音来得太突然,大家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我知道!”一个白皮小伙子惊喜道,“我平时喜欢看华夏,这就是打更,现在是一更。一更……一更是什么时间?我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我还特别排列了一个常见时间代名词……哦!我想起来了,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