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教室里,坐在江之濑身边吗?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个善于掩饰的人。
“哎……”
他关掉林光夏的短信,反倒点开了和江之濑的,打算告诉发小一声,这节课还是翘了,重修就重修吧。
就在这时,林光夏就像会读心似的又发了条短信过来。
——我失恋了,又找不到人陪我喝酒,介意陪陪我吗?
干,就有这么巧,他也失恋了!
薛湛然难以抵抗这种“命中注定”般的诱惑,手指在屏幕上方僵硬了几秒后,快速地打出一个“好”,给对方回了过去。
林光夏:那晚上,在MIX酒吧,我开好台发给你。
薛湛然:OK。
如果不是林光夏,而是换成任何一个跟他平时有交际的狐朋狗友,他大约都不会应邀。即便他和那人阴差阳错地一夜情过,他头一次鼓起勇气表白也搞错了对象……但他还是薛湛然生活中的“陌生人”。
没什么比陌生人更适合诉苦了。
不用害怕流传出去,也不用担心当事人得知,甚至对方还和他有同样的遭际,简直难兄难弟。
最后薛湛然还是逃了课,跑回家倒头就睡,希望一睡解千愁。
晚上,九点半。
林光夏的短信如约而至,只有简单明了的“D9”,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简直像地下工作者的接头暗号。
薛湛然又回了句“OK”,然后换了身衣服出门打车。
这时间,夜场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D9是角落里的小卡座,适合三五个人;薛湛然被服务生领着抵达时,就看见青年穿着紫色的印花T恤,独自坐在沙发上端着酒吧,若有所思地望着群魔乱舞的舞台。
“嗨……”薛湛然尴尬地出声,都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见。
林光夏有些瘦,身形也和江之濑类似,但打扮相差甚远——江之濑从小就是黑白灰爱好者,衣柜里几乎没有彩色;江之濑还从来不戴首饰,而眼前青年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根黑绳。
可即便不同点很多,在林光夏看向他的瞬间,薛湛然还是有种看见江之濑的错觉。
对方倒是随意,一看见他便咧嘴笑,全然看不出失恋的模样:“唔,你来了。……坐。”
“嗯……”
他原本想稍微保持点距离,不要坐在一块儿;但没想到林光夏自然而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薛湛然便也不再刻意避开,在青年身边坐下。
“喏,喝呗。”
接着一杯酒就落在了他面前,目的明确极了。
薛湛然端起杯子,瞄了眼旁边的人。林光夏的头发有些长,耳朵上有两枚黑色的一字夹,将散落的头发别着,露出白净的侧脸。
然而林光夏像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就这么侧过头和他对上目光:“先喝掉一壶,再说话会比较好。”
“哦、哦……”
确实,两个只睡过一次、见过两面的人,在理智清醒的时候很难将满怀的心事倒出来。
于是他和林光夏便开始机械性的倒酒、喝酒,无限重复。一整壶兑过的洋酒很快见了底,林光夏大约觉得不过瘾,索性不兑了,直接将酒瓶里的烈性酒倒进两人的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