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之最后一点人类的理智全被兽性代替,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没人去开灯,手掌下卫予裸|露出的肩膀和胳膊,耳朵里战栗和短暂失控的喘息,一切都足够了。
邱行之低头含住他依然冰凉的唇,用不多久前刚刚积攒到的经验安抚他,果然卫予的呼吸稍稍平复下,可很快又陷入更大的颠倒混乱。
失去布料的阻隔后,两个人的呼吸起先是同步的,片刻后狂乱着失去各自频率,竭力想要同步却始终无法成功,房间里的空气被抽干,只有从沉沉的吻中能汲取一些氧气,他们像两条跃上岸的鱼儿,为了不窒息为了活着,他们变本加厉的拥抱、汲取对方,他们给彼此呼吸、力量。
勉力维持的意识在力道侵袭而来的瞬间灰飞烟灭,短暂的清醒里,卫予感觉到邱行之的紧张,他没经验,也怕自己疼,动作都小心翼翼,可那股疯癫的劲头是控制不住的。
沉重的呼吸吐出细碎的音节,脸还是那张脸,是卫予熟悉的脸,如画的眉眼、长而卷的睫毛、微微张开的双唇,曾经在他的生命里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记。
可这张脸的主人,于此时的卫予是陌生的,是他从未见识过的,邱行之的另一面。
是第几次呢,卫予再次意识到他对这个人了解的匮乏,以为足够深刻,其实根本不是,是他观察的不够,还是邱行之藏得太深呢?
卫予感到自己整个人朝后移,“砰”的一声,脑袋磕到床头板。
浑身的疼痛感转移了卫予对脑袋疼痛的关注,只是下意识朝下偏头避开床头板。
“对,对不起。”邱行之的呼吸像被人撕扯着的风筝,断断续续的只能勉强拼凑出几个字,脸埋在卫予脖子上咬他,力道不重,全身感官被调动的集中在某一处,卫予甚至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异样。
邱行之伸手在卫予脑后抚摸,简单的动作于此时的他而言堪比做铁人三项,沉闷的哼哼反而把卫予逗笑了,抬手捏住他的手腕摇头示意不要紧。
床上原本有两个枕头,一个压在卫予身下一个被丢到床头柜,邱行之抵抗着再次袭来的狂乱情绪,修长的手臂艰难够到床头柜,蓬松的枕头塞到卫予脑后,他才舒了口气。
卫予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们两个现在都处在无法自持的迷乱中,邱行之还能分心来做这些,他忍不住低声呢喃:“行之……”
经过这么久的压抑,卫予的嗓子早失去原本音色,又暗又哑,说不上好听,却是这种情境里最合适的搭配,昏暗、迷乱,卫予迷茫动情的呼喊,邱行之一下炸了。
“噗呲”,一捆火柴丢进□□桶,灼烧的火苗窜上半空,气势汹汹着直欲掀翻天花板。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他们没顾得上打开空调,可房间的气温堪比酷暑,热度燃烧着身处其中的每个人。
脑后枕头第二次不见的时候,邱行之又想分神去捞,卫予低哑的笑了一声,捏住被水滴汗湿的下巴:“不用这个。”
邱行之不太同意:“你的脑袋……”
“嗯,撞到了。”卫予的手滑上邱行之胳膊,“所以你也撞一下就公平了。”
能撞到脑袋的姿势——只有躺着。
邱行之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也是第一次知道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有多可怕,以至于结束的时候卫予几乎呈现半昏迷状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脖子上的汗一颗一颗滑落滴上他的脖子,湿黏的透着精疲力竭。
“卫予~”
卫予说一个字都费劲,又疼又累,眼皮有千斤重的往下压:“嗯……”
邱行之单手搂过卫予的后背,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没什么。”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从同步到不同步,又慢慢回归到同一的频率节奏上。
卫予失去意识,恍惚中他似乎腾空而起,有温热的液体冲洗,再放到干燥柔软的地方,有个声音对他说了什么,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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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予日常醒来第一件事是摸手机看有没有微信消息什么的,这天也不例外,意识还没完全回笼,他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手到床头柜上摸索。
胳膊酸的厉害,像被人抽打过,卫予皱着眉头睁眼,转头看,床头柜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下意识要起身,动作到一半却僵在半空中,而后又重重摔回床上。
妈的,怎么这么酸,浑身像被人连着揍了几个小时,有几处简直从内到外叫嚣着酸疼,动个手指头都费劲。
摔回床的零点几秒时间,卫予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他盯着天花板缓了缓,艰难的将酸不拉几的胳膊举到眼前,上半截一块一块的手指印,真的像被打过。
方才猛然起身的动作拉扯到全身,源源不断的酸痛和难以形容的羞耻感干扰着卫予的神思,他闭上眼打算缓一缓再起床,“嘀”的一声,蹑手蹑脚的步伐带着一阵风进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