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从他口气里听出了诸多的无奈,“终于不用过来了!”
夏郁也笑不出来,淡漠道:“每天看着这些病人,如果不试着麻木,会疯掉的。”
余君豪随后又道,“就血液内科一个科室,这两个月多,我一共见证了一百三十七次死亡——最多的那一天,一个早上就死了五个人;好多次,就死在我面前的那一间病房。我好多次,就看着那些家属哭着跪在主治大夫面前,求主旨大夫,但没有用——有的是钱不够,有的是钱够了,但找不到合适的骨髓移植、有的是到了后期,根本没治了,只能等死!”
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憋着一口气,堵在胸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小斐,我有一天,也会跟他们一样,躺在太平间吗?如果可以,让我死在咱们的家成吗?”
他声音发颤,好像有一口血,就梗在他的喉咙里——
下一刻,夏郁直接站了起来,拉着余君豪就往外面走。
此刻她眼睛发红,因为没有正式进入课程,平时虽然也琢磨剧本,但没有余君豪那么用力,心中感慨很多,但因为这两个月杂事颇多,所以还不至于到他这种地步。
这一刻,夏郁知道,最好的最正确的办法是,带余君豪到心理医院看一下心理医生,调节一下,让他走出这段戏,但夏郁知道,在这个医院里呆了两个多月,为的就是找到此刻的感觉——
她没有,一方面是余君豪肯定不愿意;另一方面,她很自私,希望余君豪能够保持这种状态、甚至更夸张一点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电影拍摄结束。
最终她拉着余君豪走到了大概两公里路,一直到一座天桥上。
由于余君豪长时间没有运动、身体长期区域负荷状态,两公里下来,基本上已经是走不动道儿了;躺在栏杆边儿上的时候,满脸通红,大口喘着气,但那股状态总算淡了一点!
夏郁虽然也减重、但锻炼这一块从没拉下来,所以两公里过来,她还游刃有余,看着几乎虚脱瘫在边儿上的余君豪,她蹲了下来,眼里那点红血丝当然没了。
她笑了一下,问:“余大影帝,好点没有?”
余君豪一听也笑了,点点头,“好多了!”
既然从医院出来了,也没打算再回去,就在这座天桥上呆了一中午,饭也不用找地方了,余君豪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十几个彩椒备着,夏郁这边也带了两罐庄师母特意给她熬的补品。
两人彩椒就着补品,整了一顿午餐,大概下午两点,一起进了地铁,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前,击了个拳,“后天见!”
处理完了余君豪这边的事儿,就轮到戴承弼了。
就半个月前,夏郁前往广陵的时候,导演组、后勤组就已经正式进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