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环境里自然不能大喊,许相臣后知后觉才想起不对,他推开厕所的门,一间一间找过去,而这厕所里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不见了。
许相臣只觉得后背冰冰冷冷。
究竟是什么时候,赵程消失的?
他没再多犹豫,快步赶回病房之中,这一次再不用许相臣过多寻找,床下呜呜咽咽传来的哭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他猛然间掀开半落在地面的凉被。
床下赵程手脚都被人牢牢绑在身后,在床底不住挣扎,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就在方才许相臣刚刚离开病房,他一睁眼,便看见了,从许相臣床底下钻出来了一模一样的自己,都没有反抗,那一瞬间他吓得要口吐白沫晕了过去,直到此时才缓缓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个乌龟一样的赵程是张清野扮的,成功脱身
第30章 他们教我宽以待人
许相臣沉默片刻,自己到底还是不够了解赵程,这么一个仗势欺人胆小如鼠的二世祖,哪怕真是半夜醒了想去厕所,在这阴森的环境里也是百分之一万不会出门的,刚刚那个又怎么会是赵程?
疲惫的坐回自己的床上,人都已经跑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好在室内刘灿和王娜都还在,游戏目标没丢,许相臣也就不算有什么损失,不过经过这么一次惊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锁门睡了,这次一觉一直睡到清晨,直到门外传来骂骂咧咧的叫门声,许相臣才悠悠转醒。
门外是刘壮喊声:“这他妈的谁锁的门?当医院是你家了?我来看我老子还得有门槛?!快点开门,出来,老妖婆子!”
房间里除了他明明还有三人,听到门外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王娜被人叫了老妖婆子,也没有一点难堪她就像昨晚一样面色惨白,亏心事被鬼敲了门似得,一双鼠目不停地转,而刘灿依旧紧闭着眼睛,他虽然醒了,却已经做好了一副谁也不理的驾驶,手脚哆嗦地让许相臣很有些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抽过去,恐怕这位老人家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许相臣歪了歪头看看身旁的赵程,后者还睡得像头猪似得,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下去开门,经过刘壮这半个小时的叫喊,成功让门口围了一圈人,这其中还有不少玩家,都聚在了309,大家一方面是来找线索的,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热闹。
敢在原本无拘无束的国度里处处压人一头,还试图成为城主,埋骨之城的玩家谁人说起许相臣,不得呸他一声,从他被赶出埋骨之城的一天开始,城中上上下下都在等着看他的下场,上一辈子的许相臣一路追着张清野,追到最后狼狈至极,让这群人把他的丑态看了个够,这辈子许相臣却还没有做出什么会让人大跌眼界的举动来,各位看客也不免有些蠢蠢欲动了。
在医院这一场的玩家不多,一天过去了,大部分也都知道了许相臣的到来,一个个巴不得他能被人找麻烦,别管是被npc教训还是被玩家教训,只要有人让这位曾经的城主大人吃瘪挨欺负,那就绝对就是天大的乐趣。
房门仅打开一半,许相臣一露脸,外面便有了动静,人群里稀稀碎碎有了议论之声,刘壮人虽然壮,倒也并没有比许相臣高出多少,此人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嘴上虽然骂的难听,大部分也都是骂他那个没什么脾气的养母的,等许相臣真走到他面前,他反而是没话可说了,两相僵持之中,还是刘壮身后人群里先有人出了声。
说话这人刚到三十,年纪不多大,倒是阴阳怪气话里有话:“我还以为是谁住在309呢,原来是我们城主大人啊,这锁门就不稀奇了,人把公家当成私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就像公狗占地,到哪都得撒一泡,到这医院里住几天,锁个门又有什么问题,没给同房的大家定个法案自己来当院长就算有度量了你说是不是?”
这位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人与他年龄相仿,留着一把小胡子,一听这话就是一声哼:“他还以为当了两天城主,自己就真是个主儿了?这埋骨之城是他家?也不看看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这刘壮窝囊,要是换成是我……”
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
“换做是你又怎样?你想出来和我打一架吗?”
许相臣目光带笑晃在人群里,他匕首几乎从不离手,多年以来的实战经验使得他对于系统召唤武器和技能卡也要比旁人敏捷迅速更多,这在对战中是绝对的优势,若是双方精力饱满的状态下真打起来,张清野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那两人躲在人背后说话,许相臣位置视野不好,一时间找不着,可威慑还有,一句话音落下去,那人一下没声了,人群都安静了半晌。
谁也没想到向来息事宁人的许相臣会正面回击。
但这还没完,许相臣比谁都清楚这群人的尿性,嘴上逞英雄,背地里靠嘴巴也能天下第一,就是欺负你不回击,你若是强硬起来,他反而没胆了,许相臣轻笑道“你们若是有谁看我这么不顺眼,现在就可以出来。虽然说放在以前我当城主的时候,这样的杂碎连我一根腿毛都不配碰,不过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就是闲人一个,有时间治不服,各位不用当个背后英雄……”许应臣眼睛微微眯起:“谁想试试尽管站出来。”
站在许相臣面前的刘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人在背后嚼了一句,让他很有些挂不住,虽然听不懂别人说的什么城主,但若是说真和许相臣打起来,他又有点没胆,只能越过许相臣假装往屋里看,人群也是半晌没话了,开玩笑,谁会真去和一个玩起游戏都不要命的疯子动手?
“没人出来?看来各位都挺够窝囊的,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吗?”
“我这一走,你们这群废物恐怕一辈子也难再有一次机会了呀。”
许相臣冷下了脸,又等了半晌也没人敢出声,他也不想再与这群咸鱼小虾多浪费时间,早一点放刘壮进来,就能早点得到消息。
如此一想,转身回屋,人群原本鸦雀无声,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视线触及不到自己了,才再次说起来,这次倒不是那两男人了,是个女人,细细尖尖的声音:“听听这是什么话,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我就没见过谁这么嚣张的。”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这也没办法,没爹没娘的玩意,没人教。”
“这生的就不是个人。”
对于许相臣少年时丧失双亲一事,很多人都有知晓,一听这话仿佛是心照不宣,立即一阵哄笑,许相臣捏紧了拳头,这一瞬间升起的怒火使得额角青筋都跳了两跳,他平日里温和的眼睛中寒意四起,嘴唇微微打着颤,缓慢转过半边身体,这眼神将身后人群都吓了一跳:
“你说谁没爹没娘?”
人群便又一次安静下来,人们互相看看,谁也没接这话,许相臣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他辨认不出,他是众矢之的,即便是想要出口恶气,也基本没办法从人群里准确地抓住谁,人们便是欺辱他,他也永远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