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次打开门,门口却是张清野,他手里还抱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枕头。许相臣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你不敢自己睡?”

张清野犹豫地点点头,左脚踩着右脚,叽地一声,许相臣看他这个样子,整颗心都仿佛被人捏住了:

“那你叫一声爸爸听听。”

张清野抿着嘴不出声,冷淡的脸上仿佛已经有了长大以后熟悉的神情。

“不叫啊?不叫自己睡吧。”许相臣假装要关门,他动作很慢,半边眼睛一直在打量着门口满脸都是犹豫的男孩,门还没合上,那极其细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爸爸……”

软软糯糯的童音,许相臣第一次感觉,自己可能要憋笑憋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可能还要改一改

我要开始认真吓人了!感觉前面几个故事都有点力不从心,没有一点点恐怖的氛围,从这个故事开始,作者终于想起来这是一篇无限文了!

第43章 有问题的桃源村

一早上起来, 许相臣发现客厅的椅子碎了一块,与此同时, 室内的臭味已经熏得人站都快站不住了, 味道最大的就是张清野原本的那间屋子, 许相臣早早起来开窗通风,整间房子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腐肉,这才去给菜园子浇水, 顺便提着篮子摘菜准备赶集。

浇完了水,室内张清野也睡醒了,踩着门槛看许相臣忙里忙外,许相臣一靠近, 小孩就极其害怕似得往回缩,等人进屋以后, 他正小心翼翼地垫着屁股坐在那缺了一条腿的椅子上,许相臣颇有些哭笑不得, 给他穿好了衣服,这衣服也是之前的孩子剩下的,鹅嘴黄色,亮堂好看,衬得张清野一张小白脸十分可爱, 要是换成他清醒之时,这衣服万万是不会穿的,恐怕还要丢的远远的, 许相臣现在只可惜手中没有相机,不然一定要多拍几张留作纪念。

夏季的天总是很容易亮,装好了一车的蔬菜,许相臣便把张清野也放进大筐里一堆蔬菜中间,拉着小推车赶集去了,路上张清野还给了他一张技能卡,许相臣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用,直到系统里忽闪忽闪显现出来,他才点开,这是一张能够加大力气的技能卡。

【大力水手的菠菜罐: 原本是增强体力的技能卡,随着主人身体的变化而优化成儿童模式以后变成了菠菜罐,使用者可增强体力,使用时限三十分钟,使用次数0/5】

许相臣想了想,点击了使用,随后提起大篮子背在了背上,感觉也没有那么累了,张清野从身后抱着他的脖子,随着身前人走路的节奏,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路过邻居家时,许相臣才恍然间觉得少了点什么。

邻居家院内往日里见着他个边就要狂吠两声的大黄狗,今天说什么都没有动静了,路过门口时,若有若无还有一股熟悉的臭味,越是往里越是浓烈。

许相臣顿了顿,把推车停下,扒着栅栏和院子里的人说话:“你家狗哪去了?”

邻居王阿姨家的女儿是个哑巴,蹲在地上比划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原地转圈,屋里阿姨便出来,和许相臣说话。

“阿姨,您家的狗呢?怎么门口这么臭啊!”

“死啦!”王阿姨一边浇菜,隔着老远和许相臣说话:“早上起来就没气了!不知道被啥东西咬的,都烂透了,弄得这么大味道,昨天晚上就一直叫一直叫的,想不明白,村里又没有小偷,还没人当回事,谁想到早上就死了。”

虽说许相臣家和大婶家算是邻居,不过因为种地占地广的缘故,两家距离还算比较远的,没道理她家死了狗臭味能传到自己家里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起来,许相臣心里就有种想法,说什么也不能在自己外出时将张清野一个人扔在家里,而后者听得王大婶一席话,也是若有所思。

路上走到一半,许相臣就路边的山沟里发现了王大婶家狗的尸体,小哑巴一开始可能是想把它埋了的,坑挖到一半,却不知为何没有把狗放进去,那尸体确如女人所说的“烂透了”,皮毛一层层翻卷,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似得离开了血肉,发臭发黑的肉丝仿佛是被细碎的牙齿咀嚼过,露出底下森森白骨,整个头都被嚼烂了,臭气熏天,蛆虫和苍蝇爬了一地,实在是让人忍不下心来看第二眼。

大白天的打了个寒战,许相臣觉得,这狗实在不对劲,它随时死了,可这一宿也烂的太快了点,不敢再多看,赶紧推着推车走了,生怕下一刻这死透了的狗就突然朝他扑过来似得。

他摆摊的地方也比较偏,左边临着个当铺的门店,右边是家卖猪肉的,他没摆摊在不远处菜农堆里挤着,主要也是因为这边宽敞,不过三天下来,许相臣也发现了邻家屠户似乎不太好相处,这家人有不大不小一座养殖场,说是养殖场,其实内部也是十分简陋的,猪圈羊圈都是最原始的,并没有现代社会里先进的科技,因为活物杀肉不好打理,木石村里的屠户本来就不多,这一片集市可能也没有几个,物以稀为贵,他家的生意是最好的,加上这人本身的性格就十分乖张,周围的店铺没少受他欺负。

屠户左边临着许相臣的菜铺,右边则是个卖衣服鞋子的老人,挺大的年纪了老眼昏花,有时候屠户砍完了肉,随手丢个血淋淋的边角脏料,看也不看隔壁有没有人,常常是弄得老头子的摊位臭气熏天,那衣服鞋子款式本来就老旧,如此一来更卖不出去了。

许相臣看的心疼,刚来这几天里也好心说过几次,那屠户也都没个反应,该扔还是扔,他便把自己家的菜给老人拿过去,偷偷塞进破包里。

今天一大早,刚刚摆了摊位,隔壁就又开始了,应当是新杀的猪,淋巴和一堆不能吃的烂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有几条甚至已经扔到了许相臣的菜篮子里,周围商铺都是敢怒不敢言,许相臣是忍也忍不下去了,如果换做后来的性子,可能会沉静很多,但在张清野的回忆里,许相臣那一年刚上高中,满身都是骨气和正义,也最见不得老人家受苦,一忍再忍一直忍到了今天,已经算是极限了。

漫步过去,那屠户五大三粗,正翘着脚靠在椅子上,一副漫不经心,许相臣敲了敲桌子:“您的淋巴甩到隔壁摊位了,现在我那一筐菜都卖不出去,能不能请你收敛一点?”

屠户抬起了半边眼睛,他的位置把脚放桌上,刚好是鞋底对着许相臣的脸,爱搭不理哦了一声,便没有反应了,分明就是在耍无赖,许相臣不气反笑,反正这人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自然没有注意到许相臣的靠近,他走近了,脚下一踹,生生把那人搭在桌子上的腿给踹了个后仰摔在地上。

“你他妈的有病啊!”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弄得火气飙升,对着许相臣的眼睛里似乎要把仇恨化成了实质,在他对面许相臣却丝毫没有害怕,站的笔直:“大叔,你那血水摔我菜上了。”他本是想让屠户对着那老人道歉,但又觉得吵架的时候不应该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也带进来平白让人记恨,于是也不提别人,只说自己:“我跟你说话你又注意不着,这不叫你一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