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采夜还在发愣呢,烛渊就忽然起身,快步走到刚刚他指的那棵桃花树下背对着云采夜,肩膀微微耸动——不行,脑补过度他硬了,喘几口新鲜空气缓缓。
“烛渊!”云采夜一惊,以为小徒弟真的哭了,连忙冲到他身边,抬手想要碰碰他,但又怕小徒弟流泪的模样被自己看到后伤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烛渊“伤心欲绝”的声音传来:“弟子自知容貌有疵,不配待在师尊身侧,可是……师尊不仅不嫌弃,还待我这般好,弟子无以为报。去闯镇魔塔不过是弟子想向其他人证明、证明我有资格待在师尊身侧,做师尊亲传弟子罢了……但如今,师尊竟是不愿弟子陪在身侧了吗……”说着,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双手也颤抖了起来,青筋毕露,像是在压抑着偌大的痛苦一般,声音也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有些模糊。
“你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云采夜看见小徒弟这痛苦样子,早就心疼极了,又听到他这几乎是在谴责自己的一般的话语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他赶紧上前握住烛渊的手,止了他未说完的话皱眉道,“你不要多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了?你告诉我,师父帮你去揍他!
烛渊转过身来,蹙起的眉峰比云采夜还高,眼眶通红,嘴唇蠕动吐出沙哑而断断续续地话语:“弟子真的离不开师尊……师尊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云采夜心疼得抬起手,轻轻在小徒弟颊上抚摸,连声安慰道:“好好好,不离开不离开,师父不会离开你的,烛渊别哭……”
不离开。这几个字明明几乎平声平调没有丝毫起伏,在往日万年的时光里,云采夜也不记清自己究竟说了几次,对其他人或是对烛渊,然而今日从自己口中说出却像是提了一个音调般,让他的心也跟着高高仄起,许下了一个极其称重的誓言一般,再也不能落下,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小徒弟那双血眸染上半点失落惆怅的哀绪。
许是这次他终于说对了话,又或是他只是说出了烛渊最想听到的那句话,不论对错。烛渊抿抿唇,微微低头回望着他,终于露了个笑脸:“好。那师尊我们去睡觉吧。”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一起睡。”
那双眼里满是希翼,带着炙热如火的情愫,如同抹了层蜜般,透出甜腻腻地光泽来,又像是乌云下酿了几日的暴雨,就这样轻易地泄入了云采夜的心房,教他呼吸一顿,像是魔怔了一样说道:“好……”
然而等两人真的走到床边时,云采夜却恨不得立即甩自己几个耳掴子——我他妈真是中了邪!他今晚要做春梦的啊!春梦!
他刚刚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答应小徒弟的请求的?他是不是疯了?
云采夜神情恍惚,烛渊心情倒是好得快要飞起,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玄色天衣脱得一干二净,掀开云采夜床上的锦被坐了进去,完后还拍拍身侧的空位:“师尊,快来。”
“烛渊。”云采夜垂着头,还想再挣扎一下,问问小徒弟能不能到暖阁去睡十天,十天后他们再一起睡行不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抬头郑重道,“师父和你说……你、你你这是作甚?!又不是洗澡你脱这么光干嘛?”
云采夜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地指着烛渊失声喊道,因为就在他低头沉思他和烛渊关系的这段时间里,烛渊已经把自己脱光了,浑身不着一缕,赤身裸体地坐在他面前,肆意舒展着自己饱满结实的肌肉,不过他可能还有最后的那么一点点羞耻心,懂得用锦被盖住自己下面,没有大咧咧地遛鸟。
云采夜这辈子除了洗澡外,从没见人脱得那么干净,他就是睡觉也都是穿着中衣亵裤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他成仙后因可以使用去尘诀,也好多年没洗过澡了,如今看到小徒弟脱得那么干净躺在他床上,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我没有脱光。”烛渊皱眉,不能接受师尊污蔑他的事,偏头望着云采夜委屈道,“我还穿了内裤。”
“什么内裤?”云采夜听不懂烛渊在说什么,他只是左顾右盼地想要找到烛渊脱下的衣服在哪,好让他赶紧穿上。
“喔,是这个。”烛渊望着自己的师尊勾唇一笑,然后一把掀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锦被,露出了被他改造过后的“亵裤”,云采夜只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眼睛,耳根至脖颈处迅速染上红色,连忙扯过锦被给烛渊盖上。
“你怎么那么没羞没臊!”云采夜恨其不争地骂道,刚刚在桃花苑存下的怜惜都快散尽了。他搞不懂自己的小徒弟在想些什么,好好的裤子他非要把它裁得短短的,仅仅能包住□□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他小时候明明很乖的,怎么长大了一些就像变了个人呢?
烛渊装作没有听到云采夜骂他的样子,抻着手还想继续去脱云采夜的衣服:“师尊,长夜漫漫我们赶紧安歇吧。”
云采夜再次拂开他的手,仅脱了紫衫便掀开锦被躺了进去,还不忘与小徒弟隔出好哒一段距离闭眼道:“行了,就这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