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浪还是十分不解,问他道:“那宇文猛将军到底哪里厉害?”
云采夜笑着不答,青释叹了口气,扯扯清浪的袖子为他解释起来:“宇文猛将军是镇魔塔落成后,第一个通过九层塔的人。”
清浪撇撇嘴,颇有些不屑:“咱们小师弟不也通过了镇魔塔吗?”
“哎呀这哪能比呢?”青释看了眼烛渊,对他笑了笑,“当然咱们小师弟也很厉害,不过那时镇魔塔九层关押的是浮云枝上仙,不是缚君天帝。”
浮云枝上仙曾是缚君天帝的帝师,又亲手将入魔的缚君天帝锁进镇魔塔,这段历史在仙界史册中可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清浪对浮云枝还是很崇拜的,听到此处便了然道:“这样啊……”
仙界三门之主,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堪称传奇的身世,宇文猛镇守着仙界第二仙门,又掌管着仙界大牢,整日里要事缠身,除了四万年前缚君天帝尚未堕天时的那场仙魔之战,宇文猛从未下过界,如今为了对付一个剑灵鸦白竟是派出了他,清浪很快意识道,他的弦华小舅舅是欲将鸦白彻底绞杀的。
“我们真要杀了他?”清浪瞠大双目,看看站在他身边的青释,又转而朝云采夜望去。
云采夜不语,却是缓缓点了点头:“……帝君确实是这样下令的。”
“可、可师尊你不是说,他曾经救过很多人吗?”清浪虽然好战,但他向来都是点到为止,除非那人真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否则他也不会轻易夺人性命。
“功不抵过,如何能赦?”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几人身后响起,清浪转身望去,只见宇文猛面无表情,眉目冷若含霜站在他们几人身后,身上银白色在盔甲在莽莽黄沙的昏红烈日之下,反射出淡淡的血光,再往后,便是他带来的二十万天兵。
“我操……”清浪低声骂了一句,以此来掩饰自己看到宇文猛就有些犯怂的行径,转头朝青释望去,“小舅舅都决定让我们杀了鸦白了,那我们几个还来这里干嘛?给鸦白舞剑教他剑术吗?”
青释道:“帝君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
清浪后面一句话说得有些大,宇文猛听到后便看了他一眼,说道:“罪不可赦不是非死不可,不然你来这作甚?”
清浪被宇文猛噎了一下,抬手指着他说不出话。云采夜把清浪的手拂了下去,对他说道:“帝君先前确实是这样对宇文猛将军下令的,但后来他又将我唤了过去,让我们去和鸦白交涉,倘若他肯降,便将他锁进镇魔塔剑冢中去。”
“可他会投降吗?”清浪小声问道。
云采夜顿了顿,才开口道:“大概是不会的……”
他以前敢逆天救人,想来在他心中是把那些凡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这样的人,非到穷途之路不会轻易开杀戒,而一旦开了……便再也不会回头。
清浪闻言咽了咽口水,也不再多言。
宇文猛见云采夜把话说清楚了,便抬手让他身后的二十万仙军下去,布阵将赤霞城团团围起,颔首对云采夜道:“有劳采夜上仙了。”
云采夜点点头,将渡生剑收起,带着烛渊几人走到赤霞城门处站定,然而未等他们出手,赤霞城城门便轰然一声缓缓打开,但云采夜几人反而却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
那赤霞城从外面看时,只觉阴气重重,黑雾缭绕,看上去除了有些森冷之外并未他感,而如今城门一开,竟是露出堪比十八层地狱的血腥炼狱——鸦白将整个赤霞城城中的居民屠尽,人们的鲜血浸湿了整座城池的地面,城门一开,便有无数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城中溢出,在淡黄色的沙地上铺出一条腥臭的血色之路,而城中屋檐巷角处,断肢残臂堆积如山,更别说那已然冒尖,睁着浸血双瞳死不瞑目的人头堆。
青释见到此景便立即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不断低声念着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