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没牛肉了。”邢文看了穆琛一眼,“换别的动物行吗。”
“干嘛,不是对狐狸肉不感兴趣吗。”穆琛原地炸毛。
“谁要吃你。”邢文移开视线,“那就牛肉,不要别的动物,我自己出去买。”
“我一起去吧。”蒋希起身,对舅舅说:“你可以先回去了,吃完午饭我就回来了。”
邢文径直出去,蒋希跟上来,坐上敞篷:“不怕冷啊?”
车咻地就开了出去,两人几乎同时在风里乱了发型。
“你气什么!是不是缺糖!”蒋希大声喊话。
邢文不答话,车子风驰电掣到达了离家最近的综合超市。
“你喜欢吃什么?”邢文恶狠狠地问。
“糖…邢哥,我求你先吃点儿糖。”蒋希说。
邢文进了门口的糖果店,没半分钟抱了一大盒波板糖出来,抽出其中一根啃了一口,递给蒋希。
“?”蒋希一脸懵地接过了。
“气吗。”邢文说。
蒋希没回话,邢文将那盒波板糖全塞给了他,大步往超市里走。
他今天当然没有犯低糖,但总有种越想越不高兴的感觉萦绕着他。
“你那不是气,邢哥。”蒋希抱着糖追上来,“你那是醋,恨不得第一口也是自己的。”
“闭嘴。”邢文没回头。
这个点超市人不多,过了九点,邢文有点儿担心还能不能买到牛肉。
买不到牛肉他就得回家炖狐狸了!
他妈的要给气死了。
邢文走得很快,蒋希要靠跑才能追上。
肉类专区在超市最内侧,有超市员工戴口罩帽子手套,亲自抄刀斩肉。
第一刀砍下去,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就翻涌上来。
邢文心里一惊,恍惚间满眼都是血色。
鲜血染红了案台上保鲜用的冰块,往下流淌,沾湿了邢文的鞋底。
“这鱼他妈又重又臭——”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像钢丝紧紧拉扯着渐趋模糊的意识。
“邢哥!”蒋希慌张地喊。
邢文原地立着,脚边的血一路延伸到一扇狭小的门前,一只脚毫无所觉地踏了上去。
仿佛是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切都定格住了。
道路漆黑安静,邢文歪在一盏路灯下,艰难地看着一只手将那扇门推开。
打头的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但邢文这回还是认出来了。
这是袁起。
漆黑的乌鸦停在陈旧的屋檐边上,与他一同注视着罪恶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