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他永远这样,事事让人顺心,力求完美,不惹麻烦。
屏幕已经被关上,祁让将散落的资料放到后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露声色的询问:“晚上吃过了吗?”
江决确实没吃,也只想说没吃。
他从后视镜里去窥身旁人的侧脸,斟酌着回:“小蔡说你打了电话,我就想着应该可以等你一起。”
然后反问:“附近有家私房菜馆,你之前夸过一次,要不去那里吃?”
祁让没有回答。
按照导航在学校里转弯,要进入主路时拐进一处偏僻的小道。
两边绿树的枝杈没人打理,张扬舞爪的伸到道路中间,又因为晒不到充足的阳光,泥路积水,几乎没有学生会从这边经过
好像回到考试结束那年,彼时是忐忑,此时仍是忐忑,不过期待盖过了害怕,也不如从前一样无知无畏。
“你那天…”
祁让想了想,问:“想说你小时候怎么样?”
有些出乎意料,但江决也没多加思索,只笑了一下,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不想说,祁让也就不想非逼着他揭开伤疤,车子的发动机已经停止轰鸣,树影斑驳,还有一根紧贴在玻璃面前。
在静谧之中十指相扣,他道:“想更了解你一点,如果重新开始,总不能重蹈覆辙。”
重新开始…
江决看着他,又想起昨夜梦境。
思绪走远,等回拢之后见对方盯着自己,便笑:“现在已经比我想象中更好。”
“你想象中是怎样?”
像宛若现实的梦里一样,追求对方,对对方愧疚,为对方奔波,还有…丢下自己。
他没有将觉得好像本该那样发展的想法说出口,任由对方的指腹摩挲,只想享受当下。
“你知道我去见彭磊…”
祁让稍微起了话头,想起这人根本什么都不记得,还可能误会,又转了音,像是交代,“看他的第一眼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江决捏了捏他的手指,表明自己在听。
祁让笑了一声,然后又敛了笑意,平静的讲:“想吻你。”
江决呼吸一窒,偏头看他,想分辨他眼中的情绪是躲避还是认真。
结果未等分辨清楚,车里的空气就因着两人的对视便成了暧昧的涌动,好像不是只有几天没见,动作同感情一样,在一瞬间来的汹涌而热烈。
手指沾上粉腻,稍微分开时,祁让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有带卸妆的东西么?”
江决心中一紧,询问:“你不喜欢?”
祁让仔细打量,随后又笑:“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想到祁母刚才的态度,重新发动了车子:
“算了,她应该也不会在意。”
虽然记忆里对方确实同自己吐槽过不喜欢圈里的男艺人涂脂抹粉,但大概只是不喜欢抹的过重,对象也并不包括江决。
江决没有去问他口中的“ta”是指谁,以至于车子停进小区,打开房门,一个常出现在商业版面的熟悉面孔从房间里出来,又被身边人叫了声妈时,他难得脑子空白,在讲了句阿姨好后,只能无措的看向身旁。
祁让从一旁给他扔了双拖鞋,“不用担心,我妈挺喜欢你的。”
祁母表现得确实像是喜欢,常年混在商场,早就懂得与人沟通的技巧,提起江决之前的电影,几句话便叫他放松许多。
在客厅等待炒菜上桌,又将祁让打发去厨房帮忙,等只剩下两人时,笑着看他:“阿让没有同你讲是要来我这里?”
江决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解释:“是我思虑不周,在他说过之后没有多问,也就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