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人不在,他俨然成了这里的常客,或者说另外一个主人。

换完衣服后,楼星环正要出去,忽而停下了脚步。

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是庆王。在鹿冰酝离开前,他把庆王的腿治好了。经过几月调养,他已经不需要用轮椅,能自主行走了。

别人都说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看来果然不错,棘手的旧疾也都被医治好了。

只可惜庆王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这段日子不是出去几天不归,就是待在院子里不出门。

他以前还算年轻,只比鹿冰酝大十岁左右,现在年岁流逝,鹿冰酝没怎么变,越来越恣意,他还一如以前那样。

“父亲怎么来了?”楼星环淡声道。

庆王一身白衣,面容儒雅,道:“过来看看。”他看向一旁的茱萸花束,问道:“这些拿来做什么的?”

楼星环看了他一眼。

他和庆王很少说话,更别提这样面对面的聊天了。

“云哥说重阳快到了,让我顺便带些茱萸过去。”

庆王点点头,有些恍惚道:“哦,已经是重阳了。”

相对无言。

楼星环低头拿起茱萸,往门口走去。庆王忽然又道:“你……和阿云在一起了吗?”

梅姨娘穿戴好衣服,就去找楼星环。

下人说他在履霜院。她嘀咕一声:“怎么总去那儿啊?这什么时辰了,都快耽搁了吧。”

丫鬟宽慰道:“姨娘不必着急,还没到吉时呢。”

等到了院门口,她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两道声音都很熟悉,一个温文尔雅,是庆王的,一个慢条斯理,是楼星环的。

有喜鹊在枝头叫。

梅姨娘想走开,却又忍不住贴在墙边听。

“是。”楼星环说,“父亲问这个干什么?”

庆王似乎是苦笑一声:“阿云毕竟是我以前的妻子。”

里面沉默了。

梅姨娘贴得更紧了。

院子内。

楼星环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阴冷,像被人踩了逆鳞的野兽:“那又如何?”

“不如何,”庆王说,“只是出于对他的担忧,问一问你。如果你不愿意明说,我可以去问他。”

这话听在楼星环耳里,难免成为一种挑衅。

他冷笑一声:“父亲尽管去,只看他愿不愿意告诉你。”

庆王叹了口气,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温声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对你不一样。”

以前他将鹿冰酝对楼星环的特殊只当做是逗弄小孩,现在细想,他能逗弄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挑选了楼星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