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时能改变的,需要岁月的冲刷。许觅勉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仿佛疾风骤雨中勉力支撑的娇弱花朵,美丽又脆弱。光看外貌,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人会为恶。
“我会照顾好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回到了病房。
王浩东面对病房静默地站了一会儿,哽着声:“我还是不信曜哥腿坏了,你说他那么骄傲一人,醒过来知道这事能接受得了?这次的事绝对同祁焕和他妈脱不了干系!”
“一切都要等曜哥醒过来,先走吧。”沈则说完看了眼病房门,迈步离开。
照顾病人的活许觅干得多了,以前在孤儿院,弟弟妹妹们生病都是他帮着照顾的,只是这种重伤病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他全身都被纱布包着,不能吃饭也不能动,擦身体也不需要。许觅想了想去接了杯温水,用棉签蘸着湿润他干涩的唇瓣,有点无聊,又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儿。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舒缓人心的力量,病床上的人嘴角好像带了点弧度。
如果不是知道祁曜在三天后才会醒过来,许觅都要以为他是在装昏迷了。书中说他从手术室出来没过几个小时就恢复了意识,对外界的一切都有清晰的感知,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睁开眼,也就是意识醒着,躯体在沉眠。
在他不能反抗又知道自己存在的情况下,当然要多多表现了,最好是让他习惯自己的陪伴照顾,最后承他这份情。
从祁曜出车祸到现在,一天多的时间,他爸都没出现过,仅仅是让秘书来看了下情况,后妈和私生子哥哥在确认他腿废了后也没停留多久,护工到现在也没到位。足见祁曜被忽视冷待得厉害。
他现在没有太多信得过的人,就算自己动机值得怀疑,在对比后妈那边的人后,他心中愚蠢好拿捏的“许觅”也会是更好的选择。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投入室内,打在人身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许觅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手还握着他的,用手心贴脸。
病床上沉睡的人不知何时就睁开了眼,那双眸子如星如夜,锐利得惊人又暗沉得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
此时他默默凝视着伏在床边的静美少年,面容平静看不出一点情绪,只是抽手并在床单上蹭了几下的动作出卖了他。
明明已经把手上沾染的液体擦净了,那种黏腻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祁曜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其他部位动弹不得他已经把许觅推开了。
头皮凉凉的,手上传来尖锐的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着,许觅被惊醒。
下意识地先看床上的人,见他还像之前一样好好地睡着,许觅松了口气。还以为有人趁着祁曜昏迷再对他做什么呢,书里祁曜的护工是后妈那边的人,没少暗着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