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熟的人面前,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不冷不热,永远保持着安全距离。
就光听这两个字,董妍耳朵都酥了,她傻傻点着头,而后猛然发现了什么,紧张道:“您受伤了?这得去医院吧,要不要我们陪……”
陪你个大西瓜。
许柔听不下去,从背后狠狠拧了她一把。
“干嘛呀!”董妍吃痛,扭着身子避开,气愤道:“他都伤成这样了,我们做学生的怎能袖手旁观?”
就一个小口子,死不了的。许柔很想这样驳斥,可对上荆念的脸后,她又只能委婉道:“教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伸出手,径自抽走她手里的湿巾。
态度模凌两可,也没说让她们走。
气氛莫名其妙僵住了。
董妍看看车里的美男,再看看满脸别扭的室友,最后低下头瞅了眼挂满双手的购物袋,果断道:“荆教授,可以搭您的顺风车回学校吗?”
许柔:“……”
荆念最后还是同意载她们回学校,车速很稳,没了那一晚的惊心动魄后,坐在这样的轿跑里还是很拉风的。
每每路口停下,董妍总要装模作样地坐直身,拉下窗,享受众人艳羡的眼光。
“你能不能正常点?”许柔很尴尬,瞥了眼后视镜,他依旧单手把着方向盘,意兴阑珊的样子,并没有关注后排的她们。
董妍轻声叹息:“真的,现在完全可以理解坐宝马车里哭的感受,我认为这种哭,留下的也应该是喜悦的泪水,你觉得呢。”
“我觉得吧。”许柔慢慢抬起手,中指和拇指叠在一起,在对方脑门上毫不留情弹了一下:“你的三观裂了。”
十七分钟后,她们到达目的的。
z大宿舍区有条道,私家车可以直接开进来。通行时间为早上9点至晚上20点。
荆念在校门口外就停了车。
董妍还恋恋不舍这皮质沁凉价值不菲的坐垫,被许柔撵下了车。她绕到驾驶座外,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教授。”
荆念嗯了一声,重新合上车窗。
窗和车框只剩下三指缝隙时,他浓墨一般的眼睛朝外望过来:“这次没落下东西吧?”
“什么?”许柔听得不算很清楚,想追问一下时,他已经绝尘而去了。
回到寝室后,她躺到床上,小心摩挲着耳边的小海豚。
幸好有惊无险,她二十一岁的生日就这样过了。
许柔没敢再去追究那个耳坠的下落。她披的马甲越来越薄,可能再留点线索就要露馅了。
她开始收起尾巴,低调做人,尤其是在荆念面前。
他不怎么去办公室,她帮忙打印资料的时候也鲜少遇见。除开周四上课,两个人再没了交集。
六月中旬的时候,z大发布了本校保研简章,几乎是校网公开的第一时间,许柔就收到了系主任的召唤,通知她午休的时候去一趟生命科学研究院。
生研院是z大九年前才成立的学术特区,历任院长都是海内外知名科学家,招生条件极度苛刻,就连本校学生,都没有半分优待,堪称考研中的炼狱模式。
许柔在本科阶段鲜有对手,专业成绩可以把第二名按在地上摩擦,但对于生研院,她也不能打包票说一定进。
主要是因为导师们难搞,她听前辈说起过,曾经还有申请材料齐全,笔试给你过了,可最后的面试关头被刷了的。
大概是搞科研的人都比较严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