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刑那里筷子都没夹稳就倒了胃口,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只是现在被她这么一提,胃抽搐了下,好像在抗议他的虐待。
许柔倒是没意外,她知道他家里复杂,这种豪门恩怨电视剧都演多了,除夕夜不爽小妈继弟鸠占鹊巢,跑出来散散心,也正常。
她指指保温罐,轻声道:“我还给你带了点吃的,你吃完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作势要下车,被他拦住。
他面无表情地道:“罐子怎么办?”
“下次有缘见面还我吧,或者丢了也行。”
“不行。”
许柔:“……”
他抬起手,僵硬地动了动指尖,淡淡道:“车里没暖气,我手差不多废了,没法吃。”
许柔沉默。
“算了,你带回去吧。”他重新趴到方向盘上,用力按着胃那里,表情有些痛苦。
她静静看着车窗前飘落的雪花,心里烦透了。
觉得自己不能快刀斩乱麻,很失望。
觉得自己同情心泛滥,圣母婊无疑。
面壁思过五分钟,她不轻不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动静让荆念直起身来,眯了下眼:“犯病了?”
“是的呢,圣母病。”她非常粗鲁地打开保温罐,拿着汤勺用力搅了搅,继而抵到他唇边,口气很不好:“张嘴。”
他配合着张口,神情有一瞬间僵硬,咀嚼了两口后没急着下咽,反而含糊不清地道:“这是什么?”
“腊八粥啊,你没吃过吗?”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喜欢我就带回去了。”
他勉强地咽下,表情很微妙:“里头有花生?”
“废话。”
他眼里有挣扎一闪而过,随后就着她的手低下头:“那喂快点。”
许柔巴不得呢,赶紧一勺接一勺,全给他喂了。
他喝粥的样子特别乖,没了平时的桀骜戾气,垂着长睫毛的样子顺眼极了。
就是边吃边往纸巾里吐花生,有点挑食。
她恶劣地想,眼下可不就是妈妈给乖儿子喂饭嘛。
十分钟后,一罐保温粥全下肚。
许柔拍拍手:“行了吧,我走了啊。”
他笑了下,直接发动了车子,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猛踩油门。
瞬间加速,推背感让肾上腺素飙升。
他迅速分析了下路线,在后视镜里瞅着她:“给你姑父发个消息,说你上午去同学家了。”
她手里的勺子掉到车垫子上,恼怒道:“荆念,你什么意思,玩绑架?”
他在红绿灯下停下来,语气惆怅:“我现在要去趟医院,你陪我吧。”
许柔捶了下车窗,怒道:“感冒而已!你自己看不行吗!”
“不行。”他转过脸,轻笑道:“我花生过敏,要死人的。”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过敏反应激发的泪水不停淌落,沾湿了浓密眼睫,划过颊边,看上去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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