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表情淡淡的,一本正经地道:“孩子我来带就是了。”
噗。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难以想象大魔王当奶爸的样子。
“笑什么?”他也跟着弯了弯唇角:“反正北美的公司已经上市了,下半年发展重心全在国内,p&那边我请了职业经理人,我差不多可以甩手当无业游民了。”
“所以你要安心在家带娃吗?”许柔捂着嘴,眉眼弯弯。
“差不多吧。”他耸耸肩,很无谓地道:“如果真有了的话,也未尝不可。”
浴缸的水差不多凉了,荆念取了一根干净的浴巾,弯腰给她擦了擦头发,随即将她抱出了水面。
许柔软趴趴靠在他的肩头,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小声道:“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他脚步停住,顿了半晌,轻轻道:“我知道。”
毕竟也才二十三岁,生日都没过,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卧室没开灯,只有门外微弱灯光透进来些微亮度,黑暗里她抱着膝盖,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
“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回,你先睡。”他替她拉上空调被,压低嗓音:“明早我去买药,下不为例。”
她嗯了一声,把脑袋缩到了薄被里头。
他没急着离开,站外头不紧不慢又看了她两眼,良久才退出去反手掩上了门。
许柔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
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而且什么风格都有,就像一个个单元剧一样,荒诞又古怪。
先是无数个看不清脸的小人们在黑暗的背景里冲刺,一边狂奔一边摇旗呐喊:“冲啊,谁先到达终点谁就是妈妈的乖儿子!”
随即画风一变,有个穿着裙子的双马尾小女孩捧着她的独角兽抱枕在哭泣:“妈妈你不想要我对吗?”
嗓音软软糯糯的,萌到肝颤。
梦里她是旁观者的角度,可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搂住这个女娃娃。
“妈妈。”小女孩回过头,脸蛋胖嘟嘟的,五官简直是她的迷你版,圆滚滚的眼跟黑葡萄一般,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她听到自己应了一声,然后那团小肉球就冲了过来,投入了她的怀抱。
宝贝。
妈妈的宝贝。
她在梦里满足极了,抱着小女孩不撒手,在那带着奶香味的小脸蛋上反复亲了又亲。
直到……
强烈刺目的白光袭来,她的怀中一空。
腿艰难地蹬了下,许柔从梦里醒来,太真实了,清醒后巨大的失落感挥之不去,她有点沮丧,也有点幻听。
耳边仿佛还是那嫩嫩的孩童音。
这个梦来得太是时候了,当荆念把药房的袋子放到床头柜边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抗拒。
他跟着坐到床榻上,指尖去勾她的下巴:“怎么了?”
许柔别开了眼,头发乱糟糟的,心形小脸上还带着点起床气。
他纵容地笑笑,抱着她起来,到浴室后挤好牙膏,伺候大小姐刷牙洗漱。
她浑身没骨头一样,窝在他怀里,懒洋洋的样子。
漱一口水,再由他搅干了热毛巾过来擦脸。
不得不说荆大少爷服侍人的本领正肉眼可见地飞速成长中,之前第一次的时候动作总是带了大男人的粗鲁率直,如今竟然也小心翼翼起来。
她被热气蒸得眯起了眼,很舒服地叹了声:“小念子越来越得哀家的心了。”
演上了。
荆念早就见怪不怪,老婆戏精这件事情,他很久以前就认知到了。
镜子里的小娇妻杏眼粉腮,红唇泛着桃花色,乌发披散至腰间,昨夜被狠狠浇灌了,如今一颦一动全是风情。而她的睡裙是仿古风的丝质面料,还真有几分古时嫔妃的样子。
他面上波澜不惊,心里暗想,怨不得古时有君王不早朝,若是他,恐怕也要担了这昏君之名。
许柔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洗完脸后清醒了点,看看时间还早,距离实验室开门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趿拉着拖鞋,坐到了餐桌边上。
海鲜粥和油条早就准备好了。
她看看勺子,再看看面前这位眉目如画的美男,皱皱鼻子道:“没眼力见的东西,还愣着干嘛,快过来伺候本宫用膳。”
刚才是太后,转眼就变成贵妃了。
他好脾气地笑笑,由着她胡闹,拉了椅子过去,接过勺子,就这么一口口喂给她。
许柔不知怎么又想到了梦里那个小女孩,此情此景,若是换成他喂女儿吃早饭,似乎画面也挺和谐。
这个念头起来就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