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顾九嵘很不安,两只手又被控制住,顿时挣扎了起来,低吼道:“放开我!”
“你想去哪?”顾钺说,“怎么还是不长记性,这里不是随便能动手的地方。”
他单手抱着顾九嵘,另一只手摸上他的监视环,摁了一下。顾九嵘趁机挣脱开,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干了什么。”
顾钺耸耸肩:“让你乖一点。”
顾九嵘冷笑:“你干脆把我送到那傻逼家里去。”
“不敢。”顾钺说,“隔天他死了,你也该死了。”
顾九嵘翻了个白眼,转身出了这逼仄的房间。外头空气很清新,他深呼吸几口,准备离开这让他恼火的地方——
然后他脖子一紧,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他猛地回头,以为顾钺又来了,结果身后空无一人。
这什么诡异事件。他皱眉,又往前走了几步——
又被狠狠拽回来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监视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东西还有这种作用。
说的好听点叫引力场,控制监视对象在一定范围内,说的不好听放在某些人嘴里,大概就是狗绳了。
顾九嵘本来是想和顾钺打一架的。怒火冲垮了理智,兽性完全掌控了身躯。
但他在走回屋内的时候,看到雨后积水的水塘里,自己泛红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仔细一看,那抹红色像是滴在水里的墨,飘散不定,时而席卷整个眼眸时而又完全不见。
他想凑近点看,但它消失了——事实上,在顾九嵘意识到自己不对头时,那股诡异的暴怒也没了。
他开始后怕。
如果他真的对夏凌做出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他甚至不能理解,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像被完全不一样的人格控制,只想撕碎所有的敌人。
于是顾九嵘坐在门外的阶梯,吹着冷风,冷静了很久。
奇异的燥热,黑色的鳞片,无法自控的暴怒。
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医生,这感冒发烧有点严重了。
顾钺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顾九嵘垂着脑袋坐在台阶上。
他面上波澜不惊,内心有些难得的愧疚。
于是他在回去的路上,隔了半天终于开口:“别把那种人放在心上。”
顾九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顾钺:“……当我没问。”
“哦你说那个姓夏的大猪头啊,”顾九嵘沉浸在自己病入膏肓的难受里,“我没在想他。”
顾钺显然不信:“你要是这几天都安分,我就把监视环取下来。”
“那有点难。”顾九嵘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病得……很严重。”
十几分钟后,顾钺和他出现在一家私人诊所里。
医生又给顾九嵘做了全面的体检,反复研究了结果,几天后告诉他们:“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能是混乱的激素导致的。”
“你说你有时会有暴力倾向,”医生推了推眼镜,看向顾九嵘,“这个对于‘碧空’出来的人是普遍现象,但你看上去是比较严重的那个,可以接受一些心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