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床边,伸手轻轻拍打宋雪檐的脸,直到宋雪檐艰难地睁开微肿的双眼,张嘴发出嘶哑的一个音节,他立刻将宋雪檐半扶起来,将水杯抵在宋雪檐的唇边,轻哄道:“乖,先喝两口。”
宋雪檐浑身无力,脑子像被烧坏的电路,不得思考,只乖乖地遵循燕栖说的话,含着水杯抿了几口温水,感觉喉咙稍微舒服了一点。
“来,快躺下。”燕栖将他放平,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又去衣柜的储物盒里翻出几张冷敷贴,给宋雪檐的额头和手心都贴上一张。
他伸手将被子掖好,愧疚得红了眼,小声说:“对不起。”
“不——咳咳!”宋雪檐偏头咳嗽两声,在燕栖慌忙凑上来时握住他的手腕,哑声道,“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本来就是他自己找的。
燕栖臊眉耷眼,一副失去灵魂的可怜样,宋雪檐不禁抬手揉他的脑袋,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真心实意地话,“阿栖,如果你昨晚不要我,撤身而去,我会比发烧难过一千倍,一万倍。”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的确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对不起。”燕栖心疼地贴了贴宋雪檐的鼻尖,“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别怕。”
“其实……其实……”宋雪檐满肚子理论经验,借着脸上的自然红晕,小声说,“就是那个……发炎了,没什么大碍的。”
燕栖谴责地瞪他一眼,“小病也不能不放在心上,何况你还发烧呢,肯定要让医生过来给你打点滴,赶紧消炎降烧。”
“知道啦。”宋雪檐眨巴眼,“那我乖乖地等医生过来,你别着急。”
燕栖揉他的脑袋,说:“饿不饿?我出去给你熬粥,想喝什么口味的?”
宋雪檐认真地想了半分钟,说:“芋圆牛奶粥。”
“遵命。”燕栖按了按他额间的冷敷贴,“我先出去,你要找我就随便把这床头柜上的什么闹钟水杯打翻一个,我听见声音就进来,千万不要大声喊我,把嗓子扯坏了,也不要出来找我,乖乖躺着,知道不?”
宋雪檐像个聆听大人教诲的乖小孩,一字一句都记下,才说:“知道啦,哥哥。”
“嗯,真乖。”燕栖像了他一口,起身将卧室的主灯关掉,又将玻璃窗全部拉开,只拉过半张窗帘,让宋雪檐偏头就能看见满阳台的花。
宋雪檐果真偏头看向阳台,却不是看花,而是看他,然后跟着他的背影偏离目光,盯着卧室门口的方向发呆。
燕栖走到厨房,利落地淘米洗锅,顺便在心里隔空给正在急忙赶来的医生加催速符——快点,快点,飞奔,飞奔!
客卧的房门打开,虞京臣穿戴完整,走过去说:“怎么了?听你来来回回地蹿。”
傅延乐也跟着出门,身上穿着宋雪檐的睡衣,靠在门边打了声呵欠。
燕栖说:“雪檐发烧了,我叫了医生过来。”
“发烧了?”傅延乐瞬间清醒,转头去了主卧,虞京臣留在厨房,和燕栖一起做早饭。
傅延乐进了主卧,快步凑到床边,趴下去说:“咋啦?节制点嘛!”
宋雪檐眼神下移,落到他脖子间的两朵草莓印上,无语道:“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我可没发烧。”傅延乐撇撇嘴,伸手揉了揉宋雪檐的脖子,对着一路的红痕啧啧惊叹,“小老弟果然年轻气盛,龙精虎猛啊,瞅瞅这热情的,他是把你当鸡爪子啃呢!这么多痕迹,一时半会儿消不了,去片场不被方昼寂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