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檐的清冷脸得益于那双眼:眼型细长而不小,弧度上扬,睫毛长而不卷,看起来根根分明,稍显寡淡,眼神更是冷淡疏离。
但是现在,宋雪檐把眼鼓圆了,抿着嘴蹙着眉,这样子竟有点像燕栖送给他网友的那只猫。
燕栖有位认识十余年却从未面基的网友,网名“岁穷”,联系了这么多年,他们堪称世界上最熟悉的两个陌生人。
岁穷一个人在南都生活,燕栖记挂他,精挑细选地送了只漂亮布偶,聊做陪伴。
布偶跟着他姓“燕”,大名“王爷”,小名“耶耶”。
那猫漂亮可爱,平时冷艳高贵,撒娇的本事却是一等一。他还挺吃这一套,手机里存了不少图片和视频,全当云养了半个儿子。
这么一联想,燕栖瞬间觉得刚才的劲使大了,再一看宋雪檐那一手可捞的腰,又觉得自己在恃强凌弱。
后悔和歉疚漫上心头,他喉结滚动,“抱——”歉。
“呕!”
宋雪檐终于憋不住,一声干呕悍然登场,犹如晴天霹雳,从窗外直入屋中,打得满室静默。
方昼寂喉咙一紧,满腹墨水成了乌贼的墨汁,消散无形。写剧本时洋洋洒洒,现在却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只能捧着镜头,巴望着床边。
那边正四目相对,无声对峙。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栖动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上唇,如遭雷磔,手指像得了重度痉挛,“我、我让你这么恶心?!”
宋雪檐撑着床面半坐起,头顶的黑发扫过燕栖的下巴。他仿佛不察,平静地解释道:“我只是想吐。”
“你刚亲了我,现在就想吐?我、我!”燕栖单手撑床,右手在胸前胡乱摆动两下,不知所措得像只新时代呆头鹅2.0。
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就像沐浴焚香、裹着锦被苦苦等了半夜,终于等来恩客的小倌。他含羞带怯地凑上去,恩客却用上缩地成寸的功夫、骤然后退至门外,高呼:“好/骚的兔儿!赶紧抬走!”
见燕栖一副遭受天大屈辱的模样,宋雪檐揪着床单的手微微一紧,难得多说了一句:“我没有嫌弃你,你不要多想。”
方昼寂咋舌:嗬,还会安慰人了?
“你的演技拙劣至此,我都没吐,”宋雪檐释放善意,“你的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方昼寂欣慰:还好,没变。
“我!我那是没反应过来!你不给个提示就夺走我的初吻,还不允许我诧异个几秒?”燕栖形状好看的重睑刺出锋利凶狠的弧度,反驳的语气又重又急,“之前试戏,你不在,所以你不知道当时方导和贺编都夸我有灵气有天赋。”
宋雪檐微微蹙眉,像是不解,语气也十分真诚,“抱歉,我暂时没有看出你的天赋,不过你的呆倒是自然朴实,很有灵气。还有——”
不能让这张嘴继续“还有”下去了!
燕栖忍无可忍,突然伸手用虎口卡住宋雪檐的下巴,拇指压住那张不懂客气的嘴,“还有什么?”
他眯眼,语气不善,“再说一句啊?”
作者有话要说:【宋雪檐: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