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栖:我要炸了
夜垂星散,宋雪檐下了戏,抱着水杯出了剧组,转身就见一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夜灯下,像是在等人。
那人转过头来,帽檐遮住额际,眉目清俊,岁月显然,待他极为宽容。
宋雪檐握紧水杯,在原地踌躇半天,才走了过去。他刻意将抬脚的速度放到合适的区间,既不显怯意,也没有许久不见的欣喜。
瞿城台见他过来,便掐灭手中的烟,放在一旁的烟灰桶上,说:“比我预料得要快。”
“天气预报说三点要下雨,所以方导先放了一批人走。”宋雪檐在他身前站定,“我本来还有场吊威亚的戏,得延迟拍。”
瞿城台应了一声,说:“你那个小男友呢?”
宋雪檐也不遮掩,自然地说:“他还要拍一场,估计得晚半个小时。”
“好,闲来无事,我们一起走走?”瞿城台看着他,语气温和,“我开了车来,就停在不远处,待会儿如果下雨,我送你回酒店。”
宋雪檐点头应下,转身和瞿城台朝影视城外走去。两侧是红墙绿瓦,地下是幽幽青砖,他们踩着细碎的声响,各自琢磨着不可言说的心里事。
直到出了影视城,瞿城台才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听说今天中午,燕栖的母亲来探班了?”
“对,我们还一起吃了午饭。”宋雪檐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瞿城台在圈内人脉极广,剧组的方昼寂和副导、摄像组长等好几位都和他合作过,他如果特意关注,随意聊一两句,就能知道不少消息。
瞿城台问:“燕栖看起来就像富贵水里养大的公子哥,他妈妈还好相处吗?”
“阿姨很和善,还给了我红包,我认识燕栖的表哥,也不是恃强凌弱的人,想来他们家的人,都不会给我开支票。”宋雪檐难得开了个玩笑,“燕栖在家里极为受宠,应该是个无价之宝,如果要给我开支票,他们家得破产。”
瞿城台笑了笑,又听宋雪檐说:“晚会那天,你是故意和燕栖说话的吧?”
“没错。”瞿城台坦然承认,“那小子听我说你时,耳朵都差点竖起来,可眼神还黏在屏幕上,一秒都不想错过。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会想,这个男人到底和宋雪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宋雪檐点头,觉得应该是燕栖还太嫩,尽管收拾情绪,掩盖面部表情,也瞒不过瞿城台。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让他吃醋。”瞿城台转头,“为你吃醋,说明至少存了三分真心。我看他绅士懂礼,进退有度,但骨子里的强势遮不住,又比你小几岁。
他如果吃醋,与你闹脾气,要骂你说你,和你作天作地,那你们这段恋情,我就不看好。”
“他没有。”宋雪檐语气轻嘲,“我比你幸运。”
瞿城台没想到宋雪檐会在话里提及那个人,他抿紧唇,半天才说:“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原谅她,但我想让你放下,因为你一直挂怀,伤害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她。”
“死人当然不会再被影响,但是我没办法放下。”宋雪檐喝了口水,哑声道,“我恨她。”
瞿城台唇色苍白,“小檐——”
“诶。”宋雪檐抬头,将手拱起来,罩住耳朵,去听声音,转头莞尔,“要下雨了。”
没过多久,三两声雨滴落下,又渐渐变大,迅猛地往下,砸在脸上挺疼。
瞿城台将帽子扣在宋雪檐头上,两人小跑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