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却是被冻醒了,她赶紧起床。端着脸盆到门外,刚好碰见了柳娘,柳娘见她勤恳,也甚为满意,吩咐道:“你且把庭院扫扫,做完了便去打扫大厅,你姐姐们那里就不用你管了。”
晓菊不卑不吭地应了,却不知她这副样落到柳娘眼里简直就是棵摇钱树一般,柳娘心花怒放,又不忍心让她做粗活了,想着还是叫她早早上道的好,言语间越发可亲:“你还是去歇息吧,晚上出来帮忙招呼客人。”
晓菊一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应了,回到房,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姐姐们怎么还不来,呜呜。
晌午时,有人唤她去吃饭,不过是一碗糙米饭加上个馍馍,她吃上两口,喉咙便磨的生疼,强迫自己一点点咽下。最后居然全部吃了干净。
到了晚上,她故意放下许多头发来,挡住了半边脸,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柳娘叫人来寻她,见她这副样,也不多言,只叫她帮忙端茶倒水。
晓菊低着头,提着茶壶,只透过头发的间隙用眼角的余光向外探查,见厅高朋满座。间有个戏台,上面一个女一身彩衣,正弹着琵琶,周围另外有几个女穿红着绿,长袖飘飘,舞的煞是好看,厅不时响起叫好声。
她小心翼翼的在客人们间移动着,见谁的杯半空,便马上去填满,绝不给人一丝一毫注意自己的机会。
柳娘迎来送往,八面玲珑,竟然能把每个客人都顾的周全,晓菊仔细地留意了柳娘收受的银,不禁起了几分困惑,待她观察了一个晚上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心登时有了计较。
四更天左右,不过夜的客人都已经离去,过夜的客人也都上了楼,柳娘依然精神奕奕,她麻利地指挥着晓菊和几个老妈打扫厅,晓菊手里捏着个抹布,按照柳娘的吩咐擦着桌椅,身却向着柳娘移动,待到柳娘身边时,晓菊低声问了句:“柳姨是不是不会算账?”
柳娘一惊,拽过晓菊到角落里,声色俱厉道:“哪个碎嘴的跟你多言?”
晓菊见她如此色荏内厉,知道自己说了,心放下一块大石,冷静地道:“是我看嬷嬷今天给客人们找零钱时,数额总是不一样,便猜了一下。”
见柳娘面露狐疑之色,晓菊自信地道:“我在少夫人身边时,曾跟着少夫人学了些术数,倒是可以帮嬷嬷打理账本。”
柳娘心怀疑,却还是带着晓菊进了她房间。从枕头下的箱里翻出了一沓纸,丢到晓菊面前,“你且看看这些账目对不对?”
晓菊轻笑,翻了两翻,见是些胭脂绸缎庄的单,瞧了几眼便挑出了其多算了帐的地方,柳娘大喜:“怪不得我这里生意这么好,却总是赚不到甚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