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手掌,对着手心里的锦囊凝视半晌,终是猜不到章的心思,轻叹一口气,竹缓缓打开锦囊,见里面是个信笺,拿出来展开:
“……吾怜吾儿,不忍见其饱受折磨,欲以商路制衡天下,北行至鞑靼,南至大理,间贯以大宁北楚……
……商队组建,不日即可出发,若富可敌国不能让吾儿得偿心愿,吾愿一搏,直至富可敌天下……
若吾生遭不幸,则无论吾家几女看到此信,必须放弃此计划,收缩商铺,韬光养晦,姐妹友爱,吾只求吾女一世安稳。”
竹颤抖着手,昔日章所为,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第一眼惊艳的美男,装着可怜的爹爹,为了绝食的女儿不惜舍弃生命的爹爹,而今卧倒塌上,口眼歪斜的模样……
一时之间,伤心欲绝,她撕心裂肺地喊了句:“爹爹!”,哭倒床头,泣不成声。
又一个丫鬟提着食盒,战战兢兢地进了孙慕白的书房,孙夫人忧心忡忡地候在门外。片刻后,砰砰,咣当,咔嚓,丫鬟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孙夫人大恨,对着身边的孙老爷劈头盖脸一阵骂:“你个老不死的,逼走了我乖乖的亲儿媳,又想活活饿死我乖儿,是不是想把家业都留给你那庶出的小混蛋?!”
一边说着,一边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孙老爷躲闪不及,脸上被划出十条血痕。他心亦是憋了一肚火,晓梅在的时候,这个儿媳一向乖巧,静静的没有甚么存在感,她回了娘家后,府里没几日就被十二个大小老婆搅得永无宁时。
他见孙夫人得理不饶人,越发泼辣,正要逃之夭夭暂避风头,书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孙慕白胡拉碴地站在门口,对孙老爷的惨状恍若未见,声音沙哑地问道:“退亲了吗?”
见孙慕白终于出了书房门,孙夫人立刻止了手,闻言,同仇敌忾地瞪视着孙老爷,这个老不死的,自己娶了那么多老婆,还非要儿和他一样。
孙老爷咳了一声,极力挽回父亲的尊严,他沉声道:“胡闹,婚期都定了,怎能说退就退!”
孙慕白闻言,自收到晓梅离书以来积累的怨气猛地爆发了,他怒吼道:“那就让别人去娶,叫老2老五或者最小的孙宝贝,谁爱娶谁娶!”
孙老爷吃硬不吃软,见素来听话的儿面色狰狞,也不禁骇了一跳,他小声说道:“他们又不是太太傅。”
看着面露悔意的老爹,一脸焦急的老娘,孙慕白心生疲意,他甩了甩头,向外走去,孙夫人追了几步,抓住他的袖,惶惶地问道:“儿啊,你去哪里?“
孙慕白头也不回,拖着他老娘一起往前走:“入宫。“
孙老爷傻傻地问了一句:“入宫作甚么?”
孙慕白眉毛一挑,斩钉截铁地道:“当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