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众人皆把目光转向了晓兰,见她一派落落大方,不禁对她都起了几分期待,自古歌舞不分家,方才那神曲之后,众人莫不想到这来自原的大家还有甚么曲艺,是一展歌喉?还是一舞翩然?
晓兰自信的一笑,掏出怀算盘扬了扬,横在手轻巧一拨,脆生生地道:“我只打的一手好算盘,做的了账本罢了……”
众皆哗然,却听得晓兰指了指那腰篓,又指了指那珠串,眉峰一挑道:“随便开家铺,这一年的收益买上几千竹篓数百珠串,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理王和王妃面面相觑,场上的其他人却是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居然是个商人!大理王一扬长袖,沉声道:“这商之一途,终究小道耳,何况若是做了我大理的世妃,又何需靠着开商铺维生?!”
自幼便由父亲手把手教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刻到了骨髓里的东西竟然被贬的一无是处,这话,无疑是生生打了晓兰一个巴掌!
段佑脸色一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晓兰,这些日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这小妞诡计多端,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若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口出狂言顶撞了父王只怕再无转圜余地。
晓兰默然半晌,罢了,不过就是一个厨,一个商铺一年的收益定然连御厨也请得到了。
转眼间风淡云轻,晓梅恭身行了个礼,转身就要下了这高台,却听见一个沙哑地大笑声由远及近而来:“大理世妃不需要开商铺,就需要编这腰篓?就需要做这珠串?”
台上众人脸色齐齐一变,一起向下望去,清河边上一个少年迎风而立,长袍广袖却无飘逸之感,瘦削见骨,人如一把锋芒四射的宝刀,又如陡崖之上的一块悬石,顷刻之间,就要粉身碎骨。
他沿着阶梯缓缓上了高台,一脸倨傲,这世间的王侯在他眼,竟然似乎一不名。
晓兰一见这少年,立刻迎了上去,毫不避嫌地偎依在他身边,轻轻唤了声:“表兄!”
竹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比离家时依稀还胖了些,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过身,对着大理王一拱手,嗓音沙哑,却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过耳难忘:“请问王上,天下若是无人行商,物产如何流通?米粮丰收坐等烂于仓房之不成?内陆缺盐,海边海盐却又泛滥成灾,就让一方百姓无盐可吃,另一方每日食盐下饭?”
她顿了一顿,指了指王妃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索玛手里的胭脂,不以为然地道:“若非商人长途跋涉,王妃可穿得上这南地特产的香云纱?可用的上这千金难求的红颜坊的胭脂?”
连续几个问话,问的大理王无言以对,脸上显出了些许不快,大理王妃依然笑意盈盈,心却忖道,这少年好大的口气,天下间的商人之,姓,蓦地一惊,莫非是那家?
回想晓兰的一派大家闺秀作风,大理王妃越发肯定了心猜测,将手按在了行将发作的大理王手上,看向家姐妹,柔声问道:“你们可是来自大宁的家?”
竹和晓兰一起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骄傲,有如君临天下,俯视着大理王妃,傲然答道:“正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