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大人倒是哼哼唧唧卧地半晌不起,赵治看的不耐烦,命人搀他们起来,又把被送回来的赵冲牢牢地拘在了怀。
再次抬头望去,却觉得今日里百官俱都没有什么精神,一个个无精打采,佝偻着腰身,尤其被撞倒的那几个,面色已经惨白,他不满地质问道:“众位爱卿这是怎么了,勤于房事也不能荒芜了政事。”
房事?小皇帝一向嘴巴没遮没掩,当了爹还是依然故我,众臣早已习惯,萧东流上前一步道:“皇上,近日京缺盐,臣等家少盐度日也只能坚持个三五天了。”
他话音一落,众位臣工纷纷应和,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盐司大人的身上,心里不约而同的琢磨着,盐铁二物一向属于管制物品,向来是皇家的买卖,这断了盐,还不是皇上的主意么?
盐司大人亦是为难,眼见赵治也盯上了他,赶紧撇清道:“往京运盐的漕船连连破损,雇佣民船却征调不动,还请皇上明鉴啊。”
赵治脸一沉,质问道:“运盐的漕船一共百余艘,难道一起破损了?”
盐司大人心知难以取信帝皇,可这就是事实啊,他硬着头皮上前,肯定地回道:“正是,不过二三日内,所有漕船的船板一起烂掉。”
众位臣工议论纷纷,俱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赵治和盐司,这两个坏东西,不会又在唱双簧吧?
赵治铁青着脸,双手死死按住了不住扭动的赵冲,干脆地下着命令:“各部各司把能用的马车都派出去,先运些盐解下燃眉之急,盐司刘凤怀严重渎职,即日起留职查办,待京盐荒解决,再追究其责任。”
赵治倒也称得上杀伐果决,他的口谕一下,众位臣工如同有了主心骨,退朝后纷纷调集马车去了。
自从京开始闹起了盐荒,家便也和别的府邸一样,过起了少盐的日,毕竟是大户商家,运送布匹的时候稍带上些盐就足够护卫所有靠着家吃饭的人了。
何况,每年里贩到草原的私盐也不知道有多少,府自有他的路,府里节省着吃盐,不过是做做样罢了。
杨木一早就到了府,竹将他迎入了书斋,如今这书斋却是成了竹的私人领地了。
竹知晓杨木的洁癖,早早准备了一匹白绫,为他圈出了三尺见方的一块地皮,杨木瞪着看了半晌,终于还是皱着眉头坐在了一旁的椅上。
竹一侧头,哑然失笑,许是下人们也觉得这位爷太难伺候,却是故意把那白绫挽了花,活脱脱就是个小灵堂的样。
杨木掏出洁白的手帕,捂住口鼻,瓮声道:“皇上已经下令各部各司把马车都征调出去,准备先运一部分盐进来解决燃眉之急。”
竹手里正审着账册,闻言头也不抬地道:“你依计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