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哥儿由己及人,对顾二却是大生同类之感,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块碎银,约莫半个拇指大小,若无其事地唤道:“顾盼,平日里你伺候表姐甚是辛苦,这个是赏你的。”
萱姐儿大是吃惊,那一小块碎银怎么也得有二两了,相当于怀哥儿一个月的月例了,只是此时涟姐儿在场,她却不好驳了怀哥儿面子,故意恼道:“就会讨好你的新姐姐,你日日里到我这儿打秋风,柳儿也不知道给你留了多少好吃的好顽的,也没见你打赏一个半个的。”
怀哥儿的手僵在半空,顾二一双眼睛望向涟姐儿,却不伸手去接,一时间,场面甚是尴尬,涟姐儿连忙婉拒道:“表弟还是收回去吧,她在我那里也不缺吃穿。”
姐姐们或明或暗的劝阻反倒‘激’发了怀哥儿的脾气,怎么的,堂堂李府的七少爷,打赏一个下人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他猛地站起,大步上前,抓起顾二的手,就想把银子塞过去,只是涟姐儿既然明确拒绝了,顾二自然不敢接受,右手紧握成了拳头,她生来力大,怀哥儿竟然掰之不开,脾气上来,怀哥儿张嘴就咬。
顾二惊叫一声,涟姐儿和萱姐儿赶紧上前,一个拉开怀哥儿,一个护住顾二,却见顾二的手上齐刷刷一圈牙印子,隐隐渗出血迹。
萱姐儿恼道:“哪有你这样打赏人的,你这是打赏还是给医‘药’费呢?”
怀哥儿见了顾二手上的一圈血痕,不禁后悔,嗫嗫地道:“谁叫她不收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又拔高声音,理直气壮地把银子递过去道:“拿去看大夫吧。”
竟然顺着萱姐儿的坡下了驴了,萱姐儿又好气又好笑,倒也不能因为这个责罚自己弟弟,只得接过怀哥儿手里的银子,拉过顾二的手,轻轻放在顾二的手心里,柔声道:“你家少爷就这么个臭脾气,这银子你且拿去买些头‘花’零嘴。”
顾二又看了看涟姐儿,见她点了头,才伸手接过。
萱姐儿又拉过顾二的手,见那一圈印子红肿起来,唤着柳儿寻了些‘药’粉给顾二涂上,又给她细细包了起来,笑道:“这几就不要做活了,也算是得了便宜。”
又对涟姐儿嘱咐道:“这几日就让她歇歇吧。”涟姐儿自是应了下来,萱姐儿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怀哥儿,这个惹祸‘精’,突地想起了今日里不是该摆宴谢师吗?
萱姐儿板起脸问道:“你怎么来我这里了,不是该去谢师宴吗?”
怀哥儿理直气壮地说:“哥哥叫我回来了。”
萱姐儿自然知道哥哥对这个庶出的弟弟是什么样子,严厉有余,慈爱不足,她更知道怀哥儿是什么德行,气的抓住怀哥儿的袖子,劈手就要打他,怀哥儿挣着她的手躲闪着,一边躲一边大喊:“母老虎要吃人了,母老虎要吃人了,姐夫,你在哪里啊”
萱姐儿被他气的发笑,拽住怀哥儿的袖子往身前拉,鼻子间却突然嗅到一股冲鼻的味道,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萱姐儿两只眼睛瞬间红了一圈,她流着泪水笑骂道:“你这小猴子又出了什么怪招,这袖子做了这种古怪想要对付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