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木然了,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难道是那个唤作顾盼的丫头?”
大太太忽地莞尔,笑道:“正是呢,我今天才知道,真是吃惊,却原来那丫头已经管了不短时间的事儿呢,真没想到,这么小就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不愧是贺大娘的亲传弟子啊。”
三太太哑然了,这顾二看来是不能动了,大嫂已经惦记上了,这小丫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追查下来却是不好解释了。
她却也‘精’乖,陪着笑道:“是呢,我昨天吃了一道雪梨炖燕,觉得味道甚好,就叫郑嬷嬷去把做这菜的唤来了,一看是个小丫头,先还不信,后来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觉得有趣,就留她住了一夜,谁想到灶上那帮嚼舌根的就能传出这种闲话来。”
大太太放了心,却还忍不住要敲打敲打三太太:“爹爹还健在,以后莫要提分家之事。”三太太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
因四太太不耐久坐,大太太见没什么事情了,就叫她们回了。
三太太一回到屋子里,一看满屋子红肿的脸,这手就下不去了,却又不甘心,那些‘花’瓶茶杯,她又不舍得摔,只得踹着桌椅板凳出气,却把自己的脚踹的疼了。
三太太一屁股跌坐椅上,眼里含着泪,‘揉’着脚,这顾二既然控制不住,难道就要吃这个哑巴亏,真的把顾怜‘花’提成姨娘?真的好不甘心啊。
郑嬷嬷不愧是三太太的心腹,揣摩出主子的心事,小心地上前提醒着:“‘奶’‘奶’不妨先给她个甜头,等真成了姨娘了还不得到‘奶’‘奶’跟前立规矩?‘奶’‘奶’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三太太如同醍醐灌顶,不错,当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也被老太太‘揉’捏了好些年,那时候她唯一的盼头就是三老爷金榜题名,夫妻二人早早搬出去。
三太太既然了解了心事,手下这些丫鬟婆子的动作又快了起来,顾怜‘花’的入‘门’礼很快就筹备妥当,也不过是她穿着桃红‘色’的喜衫,被丫鬟搀着从同一个院子一间房到另外一间房罢了。
三太太成心给顾怜‘花’做脸,日后拿捏她时好叫她无话可说,也叫她安分一段日子,莫要在蔁姐儿出嫁前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三太太却是拿出了些体己,请三房的丫鬟婆子们热热闹闹的玩了一场,宴席开了六桌,三房的主子虽然没有出席,顾怜‘花’却被让到了首席,只是她既然心愿得偿,却也不愿意落人口实,在首席上只肯坐了末座。
到了第三日回房,三太太更是提前唤了顾怜‘花’过去,把自己的头面首饰拿出一套,郑嬷嬷仔细的给顾怜‘花’戴上了,见她略施薄粉,袅袅的少‘女’情态中又多了一股‘妇’人风韵,确实是个美的,就连连夸奖,反正好听话又不需要本钱。
顾怜‘花’面皮一红,微微蹲身,如同不谙世事的新媳‘妇’第一次见到婆母,举止中带着一股娇憨,怯生生地谢道:“多谢母亲送了媳‘妇’这么一套头面做聘礼。”
三太太被她一句话噎的差点背过气去,什么时候说送她了?不过是借她回娘家做脸的,但人家又说是聘礼,她也的确没给这顾怜‘花’什么聘礼,三太太‘阴’沉着脸挥了挥手。
顾怜‘花’识趣地退了,今天讨了这么一套头面,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三太太头上那只金步摇,似乎更大,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