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姐儿脸一板,面无表情地道:“身为‘女’子,就要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的语气刻板严肃,却是把个严厉地‘女’先生学的惟妙惟肖。
学的兴起时,二人头上突然各自被敲打了一下,珏姐儿一下跳起,捂住脑袋叫道:“哪个打我?”
顾盼也捂住脑袋回头,却见身后立了一个中年‘妇’人,微微有些发福,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和善,板着脸,如同挑选货物一样,上下打量着珏姐儿和顾盼。
珏姐儿被她盯得胆寒,不知不觉地靠近了姐姐,那‘妇’人眯起眼睛一笑,姐妹二人齐齐打了个寒战,就听到这‘妇’人冷声道:“小姐莫要忘了,闲谈莫论人非也是大家闺秀必须谨记的”
这个却是侯爷夫人为她们姐妹几个请来的正牌先生,昨日里吃了个闷亏,被陆三姑打昏丢到了‘床’底,直到早饭后才被人发现,心里真真憋了一肚子气,却是全发到韦家‘女’儿身上了。
这‘妇’人自我介绍姓甄,却含糊不清地没有说是夫姓还是娘家姓,只肯叫她们唤她做先生。
待姐妹几个换了干净衣服,便开始上课,果然和顾盼最初设想的一样,却是从三字经学起,又说几个小的都学过了,径直读了几遍便要顾盼背诵。
顾盼只得装作懵懂无知地样子,磕磕巴巴地背了半篇,总算把这老师打发了去,又叫姐妹几个练字。
琬姐儿年纪尚小,勉强握住‘毛’笔,写出来的字便歪歪扭扭不成样子,那‘妇’人便厉声道:“你这叫字吗?你这还是字吗?”
珏姐儿见她如此蛮横,实在气不过,便偷偷地在她背后做了个鬼脸,逗得琬姐儿一笑,谁想到甄娘子突然转过身来,一下抓了个正着,她抿嘴一笑,温柔地道:“伸出手来。”
珏姐儿倔强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甄娘子大怒,手中教鞭在桌上狠狠一敲,吼道:“伸出手来”
话罢,她见珏姐儿居然哼了声拧过头去,不禁怒从中来,大步行了来,伸手便扳住珏姐儿的手臂,强硬地要把她的手抓出来。
珏姐儿如同小猫般又抓又挠,甄娘子便扬起教鞭,狠狠地往珏姐儿身上‘抽’去。
顾盼猛地站起,一把抓住教鞭一头,不咸不淡地道:“侯府的小姐也是你动的了手的吗?若是身上留了疤痕,耽误了婚嫁,你担待的起吗?”
一字一句,句句在理,甄娘子的手一松,任由顾盼把教鞭夺去,她微怔半晌,气极反笑道:“好,好,侯府的千金果然金贵的很,我是教导不了了,便叫侯爷夫人换个先生来罢。”
话罢,甄娘子转身便向‘门’口行去,珏姐儿却有些急了,若是被母亲知晓,她们第一天就把夫子气跑,只怕大家都落不得好去。
顾盼一直盯着甄娘子,直到她行到了‘门’口,才徐徐道:“先生在此授馆不足一日,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会说侯府的小姐们顽劣不堪,还是会说先生学识有限,品行有缺呢?”
甄娘子脚步一顿,骤然转身,凶狠地瞪向顾盼,那一身本就所剩无几的斯文‘荡’然无存,顾盼却两手合起,深深地作了一个揖道:“夫子教我们读书识字,明白事理,小妹顽劣,还请宽容三分。”
甄娘子愣愣地看着她,初始见到侯府这几个小姐,个个生的一副古怪‘精’灵地模样,只有最大的这个看着忠厚老实,便被她有意无意地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