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低着头,恭声道:“小的只打探出,小将军似乎为了给王妃过及笄礼,早一步离开了大军,大军被埋伏之时,小将军并不在军中。”
李祈正默然半晌,果断道:“继续查,发动你手下所有的力量,一定要打探出小将军的消息。”
‘门’口的男子低声应了,伏着身子,倒退着行了出去,他的样子,丝毫不引人注意。
李祈正死死咬住牙关,顾远南,你可一定不要有事,你的小妹子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了。
顾盼屈膝坐在‘床’榻之上,双手环住膝盖,一干丫鬟婆子把她拥入房中后,便相继退了出去,只留她一个人在房中,又收缴了针线剪子等各种容易伤害到她自己的东西。
最后,阿梅十分客气地道:“王妃,请不要为难小的,若是做出伤害您自己的事情,齐王也不会让奴婢们好过的。”
她的语气十分诚恳,眼睛里流‘露’出恳求之意,顾盼没有答应她,却也不忍心拒绝于她。
阿梅见顾盼沉默不语,心知她不会做出自残之举,这才安静地关了房‘门’,叫人落了锁,亲自守在了‘门’外。
顾盼怔怔地看着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回旋不止,有什么办法让贺家也万劫不复?
瑜贵妃的自我牺牲让她再也不能闲若无事,她自认姓顾,就不能摆脱这个姓带来的责任与荣辱,她因了顾家的原因,得以嫁入齐王府,说到底,是顾家父子给她的庇护。
又因了瑜贵妃的原因,在顾家父子生死未卜之际,依然可以安然无事,她能如此平安的活着,是亲人们用血为她打造的家园啊。
顾盼的脸上流‘露’出无比的坚定,皇后,你等着吧,顾家哪怕只剩下一人,也会与你战斗到底,你会后悔,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多么强大的敌人。
顾盼知道自己的力量过于渺小,就如同在齐王府,表面上这些下人们都听从她的管理,可一旦出了事情,还不是齐王一锤定音,她的意志,根本就被罔顾了。
她心中开始盘算,有什么力量是自己可以利用的。明面上,她娘家是长乐侯府,亲生父亲又是当朝相国,可惜,她的情况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自从她及笄礼那天,侯爷夫人匆匆离去后,长乐候府再无只言片语传来,她就晓得,韦侯爷只怕又一次把她抛弃了。
这齐王妃的身份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若是齐王不肯帮忙,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拨开眼前‘迷’雾,顾盼赫然发现自己立于半山的羊肠小道之上,向前一步万丈深渊,退后一步如履薄冰,总之,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她都已经身处在了悬崖边上。
她咬了咬牙,深刻了解了现在这个时刻,她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顾盼伸出双手,经过这两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她的手变的白皙光滑,但是幼年时下苦力得来的疤痕还隐约可见,像是一条条浅白‘色’的蜈蚣,盘踞在了她的双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