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蔡云楠才明白:“伤亡多大?”
“伤了两个!”柳宇回答了他的问题:“你那边怎么样?”
蔡云楠把所有的怒气都集中:“这些该死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们,我怎么也能钉在阵地上。等着主力上来一个突击就解决战斗了!”
四面八方还在打枪,这些武装教民似乎铁了心与细柳营作动,柳营率主力的增援行动也受到他们的袭击。导致如意赶到,不然也跟着蔡云楠突进去了。
柳宇又很赞赏:“你拿个两个班就突进去,然后又安全撤回来,没比这个干得更好的了。”
士兵正在做着最后地战斗准备,准备再次突击。
蔡云楠却是学了识图与绘图,他从身上取出了铅笔和纸:“管带。敌人的防御我都查清楚了,我这就给你画出来。”
他天生对这方面有专长,借着烛火把李扬材的布置画得一清二楚:“这是胸墙,这是第二防御阵地,这是敌军地劈山炮阵地……”
“好!”光凭这张地图,就能替细柳营减少无数伤亡。画完图,蔡云楠又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带个步枪组去和那边的教村再交涉一番!我信了,他们敢同我们细柳营做对。”
“好!”
柳宇现在正准备和几个干部利用蔡云楠绘制的简易地图,重新商定进攻方案。而且在进攻之前。他还得带干部去实地察看一下地形。
几个干部就在马灯照着地图观察,蔡云楠的副手则以自己的亲身经验说明了敌军的情况。四面八方地枪声始终没停过,武装教民们始终没放弃对细柳营的袭拢。
七名伤员则在他们眼皮底下进行简单的包扎治疗,一个步兵组专门看护他们。
所谓麻杆打狼两头怕,就是张彪现在遇到的局面。
盘点了下留存下来的子弹,也就是剩下不到三百发了,差不多就是打两轮排枪多一点的量。
黄旗军肯定有明白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退到泥墙后面,还在进行着重整,但是刚才那一轮进攻,可以说是把他们的锐气都给耗干了,即使清楚细柳营子弹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也不敢硬着头破往上冲。
死伤太大了!
后面的稻田里躺下去八九十号人,现在前面的泥墙与胸墙之间,又是一百左右,伤亡太大,导致黄旗军都没弄清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他们地士气打没了,却是既不甘心退,又没勇气冲。
掂量着细柳营怎么也会把子弹打得差不多了,可是乔二池也没法张这个口。
至于各个头目,那更是丢了魂一样,刚才那屠杀地场面太血腥了。而且细柳营能肉搏这个事实让他们无法承受。
“死伤快两百了?就这么退下去?”黄旗军当中还真有格外顽固的份子:“我地队伍还算完整,到时候由我老傅冲吧!”
可是迎接他的是一阵哭声,一个中年汉子哭着说道:“我两个弟弟都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别和我抢,别和我抢!真别和我抢……”
原来在泥墙上露个头,细柳营便会开火,可是现在你站在泥墙上去,细柳营也瞄准后才开枪,乔二池对细柳营的底细算是清楚了,他靠在泥墙上。对着这些黄旗军头目说道:“别,兄弟们,老乔还有个法子。”
张彪在红河哨所的另一侧,等待着下一波人浪地到来。
李扬材直冒冷汗。
他从来没想一过,细柳营竟是如此强大的存在。
不过是一百名装备步枪的士兵,就敢以如此勇猛地突击攻入自己的防线,虽然最后在教村的协助之下将其击退。但是这批敌人的火力强大,进退整然有序,战法井井有条,给他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他们甚至没有遗弃一名伤员或一具尸体。他们放弃的阵地只有几堆血,这件事太可怕。
在李扬材遇到的军队之中,只有太平天国最老也是最核心地少量部队曾经作到过这一点。这些部队都是由广西老兄弟组成,太平天国能持续十四年,多依赖这些部队。
只是他很快就振奋起来:“准备防堵。”
再怎么强的队伍,都会在我布置的防线前撞得头破血流。
对强敌的最大敬意,就是击败他们。
他依旧拥有三百战兵,拥有布置严密的防线。
“蔡排长受伤了!”柳宇在马灯下还没布置完毕。那边已经传来了坏消息。
“怎么回事?挨谁的枪?”
“教村的,就是那个叫浮车村的教村!”步兵已经把一身血水的蔡云楠抱了回来:“蔡排长想过去和他们交涉,结果倒好,才一开口就挨了黑枪。”
这个在主要防御地带侧翼的教村对细柳营地攻击实在是太不利了,如果不是他们在边上打黑枪,蔡云楠觉得自己能钉在阵地上,因此特别过去交涉。
他不企盼和平解决,但是至少让这个叫浮车村的教村别这么毫无顾忌地打黑枪,可没想到好声好气地商量。对方二话不说就是一排黑枪过来。差点就把蔡云楠给交代了。
“挨了两枪,快急救!”这是今天晚上的第八个伤员。柳宇觉得麻烦了:“蔡排长不能出事。”
估计至少得留下两三个步枪组照顾伤员,搞不好还得两个人照顾一个伤员,这些兵都是他费尽无数心血才练出来地,死了一个便是割他的心头肉啊。
教民就一直没放弃他们袭扰细柳营的企图,即使到现在交火数次,死伤十数人都没放弃过,恐怕到抵达红河哨所前,他们都会这么骚扰细柳营。
对于这种麻雀战,柳宇有不少对付的方法,但是他现在缺乏的是时间。
而且伴随战斗的激烈展开,伤员地处置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那边司马泰已经请战了:“派一个排去把这些教民都驱逐了吧。”
人家希望的就是这一点,一旦把兵力陷入纠缠之中,那么打开防线的兵力必将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