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宇这个算法,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他甚至把老弱、夫役、学徒、工人都算进领饷地名册里去,这才减足了十三万两的缺口--他就是想让山西省怎么也还不上这笔债。
叶孟言还在那里解释:“我们越南计饷,从来只计算大军出征在外地,贵营久驻山西,无须支饷。”
张彪眼睛睁得象铜铃一般:“少与我废话,我只知道一点,你们山西省总督欠了我们细柳营地军饷,我们管带讨要无果,所以只能带兵来要,待欠饷一清。即可结束军事管制。”
叶孟言那是万般无奈,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细柳、乌鸦两营有精兵四哨。守兵六排,这全是北圻首屈一指的强兵,连他们的守兵都比黄佐炎的亲兵战斗力还强一些,别看山西一省号称越军十奇,两千五百将兵。可是真动起手来,一天之内就被他们解决干净了。
总督大人得了李扬材就缚的消息,以为转机到了,正筹画怎么将细柳营一军,哪料想细柳营居然直接把总督大人给将死了。
他想起了柳宇的条件,不由觉得有些心寒,这哪是条件,那简直是把刀架到脖子上,细柳营这是要接收山西大部分地方的政权。只给总督留了点残茶剩饭。
要知道柳宇对自己条件的评价是:“比南京条约还要南京条约”,他作为受害一方。那更是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可是当面地对手,却是细柳营当中出名的猛将张彪,这一回他们还带了四门火炮过来,架起炮就准备往城里轰,自己城头虽然有许多炮位,但是临阵地管奇、率队都道:“这张彪只有三十七人的时候,就杀了几百个黄旗军,这是属下亲见的,如今他有数百强兵,又有大炮助阵。如何抵挡得了……”
堂堂南国六品文官。居然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可叹可叹。
他只是苦道:“我代为转达是可以的。可贵军把山西都吞将下来,却让我们这么多冗员如何自处?”
柳宇早已替山西总督想好处理的办法:“这还有什么办法?自然把官都留下来,把兵多裁些,这不就省出许多钱了。”
山西总督地脸色格外难看,他复述着叶孟言的话:“把官留下来,把兵裁了……也只有这条法子能填上现在这个漏子了,便依他的办,把山西奇队裁撤掉一些。”
一面面黑色的战旗飘扬在山西省的各处,平时看到这支精兵之后,山西人多半会多看一眼,只是他们今天发现,今天他们不是来训练,却更象是来驻留的。
他们杀气腾腾,一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模样,而原本负责守卫疆土的越南官兵,却一下子都没有了踪影。=小 说 5 2 0 首 发==
即使能碰上几个越南官兵,他们也变成怯生生的兔子,这些临时拉来地农民胆战心惊地期盼不要遇到那两面旗帜。
张彪站在山西省城的城门下,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处在危险境地,城头地鸟枪、火炮,都能把他打得粉身碎骨,但是他就是挂着把左轮手枪在那里踱着步子,他期盼着城内的回复。
看了看怀表,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他把左轮手枪提在手上,连里的雷明顿步枪已经瞄准了城头,随时准备战斗。
城头的吊蓝又把叶孟言吊下来,张彪一把过去抓住了他:“最后一分钟,你们总督大人是不是决心顽抗到底,弟兄们,准备了!”
看着他的凶恶模样,叶孟言急忙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你们的条件,总督都答应,都答应了。”
说到这句话,叶孟言那是哭丧着脸:“我误南田,我误南国啊……”
坚固无比的城门被打开了,在城头配置着几百名越南官兵,他们装备着一些相当精良的铸铁炮和青铜炮,比张彪携带的四门炮还要先进些,但是他们只是呆呆地集体站在那里,注视着那面点缀着柳叶和北斗七星的乌鸦旗,看着乌鸦营从身侧走过。
“总督大人已经决定你们裁并了!愿意继续留在队里地,跟我来!”他们地军官有些有气无力:“跟上来!”
而这些士兵们一下子寂静,那个军官继续大声说道:“你们将要被裁撤。愿意继续留在队里的,跟我来!”
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巨大地喧哗,以致于开进的张彪连不得不用一个排的兵力杀回来,却看到一群越南士兵互相拥抱在一起:“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
“我哨已抵达预定位置……”
“我哨已进入山西省城并开始接防……”
“我排顺利完成战斗目标,解除约二百名越军之武装……”
“我哨与越军交接防完毕,敌五百皆愿替我军效力……”
“花间教与我军协作良好,已完成两座县城之接收。\\\\\”
不同的报告从四面八方都传了过来,柳宇在大沙盘一一标出要点,柳大买办和邓村雨可以清楚得看到。现在整个山西省都处在柳宇的掌握之下。
“几乎没有开枪,没有战斗。没有抵抗……”柳宇这样感叹。
柳大买办却是惊诧莫名:“你疯了?现在李扬材已经被清兵捕获了,你现在不是给他们立靶子吗?”
柳宇笑了:“这就多谢德斯蒙先生,如果不是有他送来的弹药、军火和造械器材,我还敢没胆量下这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