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白银拿出来给我瞧瞧!”
正说着,一个极伶俐的小伙计窜了过来,拉着老掌柜向后咬着耳朵说了几句,老掌柜当即转身回来:“成!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刘家地实力。”
他大声喝道:“咱们刘家货栈,可是刘永福刘统领自家的商号,实力再雄厚不过了,现在让你们见识见识,别说是今天这样规模的挤兑,便是多上十倍,我们刘家也不怕。”
他的口气很大,可是大家都是将相将疑,那边刘掌柜已经大声说道:“把咱们货栈压库底的本钱拿上来给大家瞅瞅!”
这一说,大家都眨大了眼睛,心中期盼无比,那边两个箱子已经抬了上来。
大家不知道这压库底的本钱是什么,是黄金。还是珠宝?在北圻这个地方,这两样是最值钱,两大箱子足够应付挤兑了,可是这两个箱子太小,份量似乎还不够。
刘掌柜当即打开一个箱子,大伙儿不由齐齐出一声惊呼。便是许多柜台上的老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别提这样平时至少摸过几元几十元票子的小商人了。
好多票子,刘掌柜拿起一叠,大家都看清楚了,是法郎,是金法郎地纸币。
“咱们为什么敢干这一行,还不是因为这压库底的本钱!”老掌柜将一叠纸币都点给大家过了一眼:“这可不是什么糊弄人地,这是货真价实的金法郎。”
由于法国人的关系,金法郎在北圻的信誉极佳。甚至还超过了不易兑换的银两,只略低于鹰洋,现在刘掌柜拿出来的就是整整两箱子金法郎。
他又拿起两叠。手指飞速点了一遍,这回大家都看清了,这是请大家作一个见证,这是拿白纸凑数,而是货真价实地金法郎。
“咱压库底地本钱就在这里!”
别说是他们,便是冰梅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金法郎纸币,在越南天主教会,见过这么多法郎纸币地,不会超过十个人。现在刘掌柜就神气:“这位小姐,咱们就拿这金法郎来与你兑换。”
“不会是假的吧?”冰梅还抱有最后地希望:“我要点验。”
只是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金法郎是千真万确的,绝对不会是假的。
五千黑旗票,换来了为数不少的金法郎,只是这兑换比例相当不值,由于金法郎原本就是个极少见地币种,北圻多数人到手后都会将其收藏到内室之中,视作黄金一样的珍宝。流通不多,因此刘家货栈的金法郎兑换比例平时就高出一成,现在又比正常时加了一成半。
可是她还是咬着牙着把这金法郎兑换出来了,而现在刘家货栈老掌柜已经在那里大声招呼:“要金法郎地赶紧出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仅此一天。”
大家还是有惶恐的心情,谁知道那两箱子的金法郎能顶多少时间,黑旗票保不定就毛了,可是这兑换比例又确实黑了些。
队伍的人群少了一些。有些人决定再观望观望。有些人却是兑换了十足真金的法郎就走。
刘家货栈的实力确实雄厚,今天已经准备了无数五元和二十元的金法郎。如果不是今天这么一次挤兑,恐怕大家还是以为他们的实力就那么一点。
刘掌柜却是老神定定,现在他有底了,凭借这十二万金法郎纸币,他已经能应付今天的挤兑。
冰梅提着左轮手枪,杀气腾腾带着保镖就回客栈,一看到乔二池点头哈腰,她当即说道:“这一回你去兑个五千黑旗票。”
她既然已经露面了,这副面孔就不能再用了,现在乔二池却是要冒着风险再去一次刘家货栈。
她估计着,刘家货栈那批金法郎也就是十来万地样子,看起来多,实际也就是两万两白银上下,说多不多,说不不少,加把力气,还是大有希望的。
毕竟刘家货栈已经把最后压库底的本钱都拿出来了,而她们手上还有的是弹药,而挤兑虽然缩小了规模,但许多胆小怕事的人还是纷纷把黑旗票换成了金法郎,只是现在兑换确实是亏大了。
即使是亏大了,也得把黑旗银行给搞跨,冰梅已经有这样的决心,她催促着说道:“你不去领款。”
乔二池开始已经露过一次脸了,到刘家货栈兑了整整五百元黑旗票,引了一次风潮,现在再露一面,而且还是兑五千元,恐怕这小命就有点悬了。
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这就去!”
冰梅握紧了一对左轮手枪,想着接下去怎么样应付,却是手法不多,不过一会就有人回报:“挤兑的人群又多了些。”
却是一批从银行领出现金的人现在也加入了人潮之中,冰梅觉得自己再加点弹药,还是有希望达成使命的:“好!我们还有两波五千黑旗票,足够了……”
正说着,那房中已经传出了乔二池地掺叫声,冰梅提着左轮手枪就奔过去了:“出什么事了?”
房间内没生什么,但是乔二池却是象死了娘一样难看。冰梅把枪口就对准乔二池,子弹也上膛了:“什么事?”
乔二池脸色灰白,他说道:“苏穗姐妹不见了!她带的一万黑旗票也不见了。”
冰梅这才现,那个和声好气说话的苏穗修女失踪了,她不在这个房间内了,而且她的两个箱子一万黑旗票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