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这等京官都是政治斗争的老手,特别是在爆激情之后,那更是可怕地对手,唐景崧不通越语。完全是靠笔谈与越南官员们进行着交流,但是他很清楚地看出来。越南人对黑旗军和刘永福只有猜忌。
他也把这种感受说给刘永福听,刘永福困顿在北圻一地,可谓是英雄气短,他也知道这件事的根基在顺化,他长叹一声:“永福身受南国之恩。如今只有一语……”
他重复了唐景崧的那句话:“无可扶持。”
既然是扶不起的阿斗,那么自然要早做准备。唐景崧对刘永福说道:“刘统领,我有一个想法……”
这是个极大胆的想法,他原来以为不会把这个想法扔出来,但是在顺化的所见所闻让他清楚地明白,一切正常地办法都不能挽回这个属国,他必须下猛药。
他压低了声音:“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刘永福知道必要极重要的事情商谈,当即点头:“如此甚好……”
唐景崧之所以直接抛出这个念头,却是因为他在山西看到比他想象中更强地黑旗军。
黑旗军是北圻颇有名望的劲旅,这一点京中官员,无论是李鸿章还是张佩伦。或是其它人都承认。但是反对在意的是黑旗军本钱实在太小,兵将五千。筹饷十万,这与法人入侵的兵力完全没法比。
要知道当年在八里桥,僧王和胜保可是集结了三四万大兵,最后还是完败于法人之手,黑旗军再强,估计也就是象广西防营的水准,未必抵挡得法军。
李鸿章是明白这一点,可清流却把法国人估计得很低,自鸦片战争起,他们就有一种梦想,梦想洋人依赖是他们强大地海军,上了岸却未必能较清军强大多少,虽然这种痴梦一次又一次被打破,但是他们还是宁愿相信这一点。
唐景崧也受到他们的一些影响,但是入越之后才知道法兵地厉害之处,甚受打击,但是没想到的是在山西城下居然看到这样的精兵劲旅。
广西防军现在从天津拔了三千杆雷明顿过来,一时间自称劲旅,但是这批雷明顿都是国造步枪,质量甚劣,许多都不火,堪用不多,但好歹也是换装了些队伍,唐景崧个人觉得虽然不如淮军精锐,但较普通绿营八旗那是强上许多。
可是一到山西,他在暗中惊叹:“难怪黑旗能独力抗衡法人!”
他看到了细柳营的部队,个个精神饱满,锐气十足,走起队列那是齐整无比,装备亦佳,各个营头都是统一制式,堪与天下枪械最精的淮军比美。
再一细看,可了不得,这些细柳营的干部每一个人都是多才多艺,放到淮军去,每个人都可以充当营官、统带,而且这些干部也是真正经过血火厮杀的老卒了。
正是基于这种观察,唐景崧的心思不由活泛起来,他来绝域万里之外是干什么的?
陈汤、傅介子、班定远,这便是唐景崧所要干的事情,他干出一件轰轰烈烈地事情,便是死,也要死得千古流名。
只是在稍加查探了黑旗军和细柳营地情形之后,他又现细柳营是怎么也跳过去的,或可以这么说,柳宇现在已经能做整个黑旗军地主。
唐景崧来到山西的消息,让整个黑旗军的士气都振奋起来,而第二天,唐景崧就来求见柳宇:“柳统带!”
柳宇不敢轻便,当即回礼道:“唐大人,不知有什么见教?”
他是山西总督府接见唐景崧,唐景崧当即看了一眼身边的卫士和亲信:“请屏退左右,有大事相商。”
“好!”柳宇以前,也是比较唐景崧这人。要知道他最出名的一件事便是割台以后在全力保台,一度出任过台湾民主国的大总统。
这人有抱负,是个难得地人才,但是欠毅力。所用非人,不能驭下,但无论如何,唐景崧都算是晚清人物极有气度的一人:“唐大人,您有话请讲!”
唐景崧倒是不急,他看了一眼这山西总督府。装饰尚属华美,在山西城算是最好的宅子:“这是山西总督的院子?”
柳宇笑了笑:“总督大人新起了宅子。把老宅子送我了。”
唐景崧却是打听清楚了,那是这一任山西总督不愿意呆在这里受顾问地气,干脆就称病不出,而柳宇继续说道:“怎么?唐大人对此有兴趣,那好。我现在搬出去便是!”
唐景崧却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柳统带,今天找你商议一件大事。”
柳宇也郑重起来。他当即请唐景崧上座,亲手给他泡茶:“唐大人请讲,您是天朝使,有什么意旨,我等自当全力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