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条硬汉子,就给四千名弟兄们跪下了:“话我刘某人也不多说了,一切都仰仗诸位了!”
他望着那条奔流不息的红河:“我们黑旗军,不管是哪一个营头,也不管是谁,都是靠这条河活下来了。”
“我们来自不同地方,但是能维系我们生存的,就是这一条红河,现在法国人要把我们赶出红河,赶出保胜,赶出我们生存的地方!”
“我们可以流离失所,但是我们黑旗军还有几千名眷属,还有几百名遗属,我们可以风餐露宿,但是我们更应当替她们去战斗!”
刘永福的声音嘶哑了:“黑旗军,随我杀!”
“杀!”
一重重声浪聚成了一个字:“杀!”
“杀!”
一八八三年四月二十五日。怀德府。
虽然号称一府,但这个地方仅仅是个内地普通镇子规模的地方,在这里,沈胜死死地盯着红河。
现在怀德府将是黑旗军进兵之处,而他的连和花间教的一百名护教卫队,正在这里保卫着提前屯集的物资。
在这里屯积了军粮二千石。马干二百石。其它物资一大宗。这些物资都是他在黑旗银行地协助下。利用黑旗票套购而来。正是依靠这些屯集地物资。整个黑旗军可以轻装直出保胜。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防备李维业从河内突然杀出来。那时候他可是连哭都不出来啊。
现在集结在怀德府地兵力。虽然有二百三十之多人。但是他对于花间教地护教武士根本不抱大地信心。他们只有一半人拥有后膛地士乃德枪。其它卫队还是装备着各式前膛洋枪。
但这已经是花间教最强地一支武力。沈胜也知道自己在怀德地所有行动。都必须依赖于花间教地协助之下。
而他地连。同样是相当脆弱。虽然有一百二十名士兵。全员装备后门快枪。但是真正地骨干才一排人。其它都是刚刚补充上来地新兵。虽然受过三个月地军事训练。战斗力并不强。
这么二百三十人。就摆在河内咫尺之地。李维业随时可以利用他地舰艇杀到怀德府来。到时候沈胜只能哭着撤走。而所有屯积地物资就要全部损失了。
在天地会领兵的时候,他就遇到过许多次这样的失败。
而在另一侧,则是意气奋地特丽莎修女,她同样看着奔腾的红河,向着她的部下大声说道:“放心吧,李维业是不会出来的!至少在打痛他之前,他决不会出来。”
她很清楚李维业这样老上校的心理。这种法国人很骄傲也很脆弱,他们会轻易地打破自己所制定的原则,但前提是他们脆弱的心灵在受到打击之前。
现在李维业还很骄傲。他明明知道就在河内咫尺之外,有着一支黑旗军和花间教的联合武力,但是他已经抱定了在河内坚守待援的主意,他就一定会死守河内,即便有一块美丽摆在面前也绝不会出击。
这种固执地法国人,特丽莎已经见得多了,她更关切的是自己的命运。
她本来是天之骄女,但是自从背叛天主教地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命运将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无论是柳宇、细柳营,还是罗雁秋和花间教,都替她提供了一个掌控命运的平台。
在她的背后,是整整四千名精锐的士兵,是不能回头的命运。
她对着江水说道:“我惟一必须做的事情,便是击败法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