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觉得在这样的火炮轰击面前,一个承受了近百炮弹的连级阵地是没有多少活人,但是硝烟散去之前他们已经清楚地看到关帝庙阵地还有相当的敌人在坚守。
马罗尔上尉第一时间吼叫道:“少尉!”
“上尉阁下!”
“你到大路上去,让每一个经过的法国士兵都尽快回河内,巴尼庙的牺牲有我们就可以了,让我们地士兵活着回家!”
说着马罗尔上尉大声叫:“法兰西人,土著步兵们!我们地牺牲不是毫无价值的,让战友们回家吧!”
这一刻残存地几十名士兵,还有许多身负重伤都出吼叫:“让战友们回家,战斗吧!”
而在他们地对面。司马泰已经看到了敌军阵地上的大目标:“细柳营,拿下敌人的火炮!”
那门哈齐开斯机关炮并没有人操作,而是连弹药箱就摆放在一起:“细柳营!火炮!”
一名浑身是血的少尉站在大路边,在他身前就是从纸桥涌过来的成队法国士兵,他们已经被打乱建制,几个仅存的军官和军士正在辛苦指挥着部队朝着巴尼庙赶去。
他们狼狈极了。深蓝色地军装和红色的马裤都沾染了征尘,军装破了多处,但是他们穿过纸桥就准备朝着巴尼庙!
那个负伤的少尉大声朝着他们叫道:“士兵们!回家吧!回河内去!这场战斗我们失败了,但是……”
“志愿们,跟我替战友挡住黑旗军吧,你们的牺牲不是毫无代价!”
几乎是这一刻,他转身朝着巴尼庙奔去,身后零零星星跟着六七个法国士兵和四五个土著步兵,剩下的法军则是朝着河内飞奔而去。
那是巴尼庙。巴尼少尉十年前光荣殉职的地方。
而黑旗军则把这里称作关帝庙,这里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即使是一个步兵团在炮兵攻击这样的阵地。但是仍然遭到了法军极其顽强的抵抗,特别是哈齐开斯机关炮五管机关炮附近,双方竟展开激战地肉搏战。
拿着工兵铲和刺刀的黑旗军,举着刺刀的法军已经在这里展开了数分钟地肉搏,死伤已达二十多人,但是双方都钉在这块阵地。
“上尉,我回来了!”
少尉带着十几名士兵端着刺刀冲入这个战斗最激烈的阵地,和对面冲过来的黑旗军一个排撞在了一起。
而在纸桥,成队成队的法军正在通过这条血路。时不时有人大声吼道:“带他们回河内去,志愿!跟我上!”
阵地马罗尔上尉浑身是血,他们是成百上千的黑旗士兵,他的士兵们抵抗到最后一刻,用步枪,用刺刀,用双手,用牙齿展开抵抗,他所能表达的只是提着左轮手枪作着最后的怒力:“海军上尉马罗尔死在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他们地努力只不过给细柳步兵团制造了相当的麻烦而已。在经过二十分钟的战斗后,关帝庙上已经挂起了一面双叶柳叶旗,司马泰站在机关炮侧大声命令道:“迫击炮上来开火,不许放过一个!”
在他们的公路上,法军步兵已经全部崩溃,他们三五成群地通过火网,黑旗军虽然在后面用迫击炮和雷明顿组成火网阻挡他们的火网,但是他们仍然英勇地越过火线。
“炮兵!齐射!”司马泰第二个赶到攻击,但是第一个攻占关帝庙的部队却是他的细柳营:“雷明顿射击!柳随云连。立即攻占纸桥并封锁!”
细柳营作为整个细柳步兵团最老的营头。确实有着惊人的战斗力,几乎是同时营内地六零迫击炮已经在纸桥爆炸了。
纸桥上面堆满了人。每一炮弹都造成一大片尸体和伤员,但是每一炮弹落下,只会让这座大桥上的人潮变得更拥挤,法国人和土著步兵不停地企图越过这座桥。
这是悲掺的一幕,法军前拥后挤,在他们头上是不时落下的迫击炮弹,在前面是柳随云连的一百多杆步枪同时射击,在后面则是更多的人涌了上来,每一寸空间都挤满了人,但是每一寸空间都充满夺命的弹片。
掺叫、呻吟,总是有人踩过尸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进,前面的人想后退却毫无办法,不时有人在这种的地狱之中从桥下跳了下去,在干枯地河道活活摔死。
即使已经逃过关帝庙地法军,同时陷入火网之中,但他们至少是幸运的。
在纸桥地对岸。还有几百名法军步兵在那里做着最后的顽抗,他们地对手并不是强大的细柳步兵营,而是相对较弱的黑旗军三个营头,兵力只有细柳步兵团的三分之二,火器更弱了许多。
因此战斗也格外血腥,在法军现他们无法通过纸桥的时候。残存的部队都进行极其激烈地抵抗,这样的抵抗即使换上细柳步兵团都要大费周折,更别提相对弱一些的黑旗军三营。
李维业上校左手持着手杖,右手拿着手枪,他现在不仅仅是肩膀中弹,他的胸侧、腿部都中了一相当致命的金属子弹。
在他们身侧是一个个军官,李维业可以清楚地说出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现在都光荣地战死了,几个残存的官兵想要扶起他向后撤去。浑身是血的李维业上校摇摇头:“我将战死于此!我造成的失败,必须由我承担!”
他已经受了致命地打击,致命的伤势。再加失败的打击,让奄奄一息地他拒绝了救助:“撤退吧!想办法回河内,我不能带你们回家,但是我能替你们挡住他们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