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人。
在越南地事情失败了,他唐景崧可以拍拍屁股回北京做他地吏部主事,可是刘永福他们面临的却是灭顶之灾。
正是基于这样地判断,刘永福很明智地作出自己的判断:“一个外人……”
黄守忠不得转身救助于柳宇地协助:“统领,我觉得刘将军的说法太孟浪,唐大人是皇上派来的人,是能在天国那边说得上话。”
柳宇却从不同的角度拒绝:“五票刚刚好,六票的话,三对三怎么办?何况他只是一个外人。”
连刘永福都将唐景崧视作一个外人,何况是柳宇:“他只是一个外人。”
黄守忠还想言,刘永福却笑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票决,二对一。”
他感受到这种民主集中制的好处。
对于历史的这一瞬间,有着两极的评判。
“在柳宇先生获得黑旗军的最高权力瞬间,他明智地感受到时代的大潮,主动进行政制改革,成立作为黑旗军最高权力机关的议事会,这一机构更贴近于现代的战时内阁,为黑旗军的展壮大奠定基础,这是东亚历史上划时代的大事……”
--以上源自《黑旗革命概史》,东京,一九七三年,城户先生纪念集印行委员会。
“柳宇这个农民革命的内奸在窃取黑旗军这支革命军的最高权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剥夺了起义军自的民主倾向,建立了完全非法的最高议事会,垄断了黑旗军的一切大小权利,甚至于连购买厕所这样的事务,都必须由最高议事会。”
--以上源于《真正地中国革命史:告诉你另一个真正的黑旗军历史》。冯自由,阿美利坚人民执政共和国纽约市,一九二二年。
一八八三年六月。天津。
比起北京和保定,李鸿章更喜欢呆在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和他数十年的功业相关,只有呆在这里,他才能静下心看看资治通鉴。
少年时三千里外觅封候,只以为天下英雄未若是,老来却是心知一切皆空,外人皆李少荃最精洋务。只是他却是清楚得自己的底细。
虽然从曾帅那学过不少御人之术,只是他清楚得知道,他这些东西只能拿来糊弄。糊弄洋人,糊弄下属。糊弄同僚,糊弄皇上太后,最后只能糊弄自己。
可他又不知道自已要学些什么,西洋的物事他可以夸夸其谈,可是却骗不了自己,想起年轻时在曾国藩幕府的种种行径。他只觉汗颜,最后只能多读通鉴。
但是即便是通鉴这本书,他也有些许不明白,但只有在天津这个城市,他才能静下来,细细回想历朝得失。
这座城市有着他最亲信的亲兵,那是整个最精锐的炮兵。一切火炮皆为他营所无。由他最亲信的将领统御,这支亲兵始终不出天津。即便是甲午时淮军大挫于朝鲜、关外,这支亲军仍然没有参战。一直等于八国联军入侵,这支精兵才在苦战之后溃散。
在天津附近,是淮军的数十个营头,在城内是他苦心经营地机器局,在海外还有他一手操办的水师。
所以在这座城市之中,他可以安忱无忧,静静地靠在那里看着资本通鉴,享受不多得的阳光。
他与这座城市,与整个淮军系统一样,都弥漫着一种腐朽地气味,但是与北京的腐朽不同,在表层还流露着一丝丝阳光,一丝丝朝气。
有时候李鸿章也想走出这座城市,吹吹那迎来而来地海风,听一听那波涛之声,但是他还是喜欢停留在这座城市。
一生功名已成,何须多做事,他所做的事便是缝缝补补,糊弄过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