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够福的老头子,滚出来!”陈正锐的声音压过了枪炮声:“把最好的后膛快枪带上,跟我来,你滚蛋”。
他把几个子侄都踢出了战斗队列:“你们都给我滚蛋,老头子们享够了福,才来这玩玩,要你们这些混球干什么,都给我滚蛋!”
整整九百多人只剩下了五十多人,多半是没有家业的亡命之徒,眼里都带着几些杀气,换上了清一色的洋造后膛快枪,腰间塞满了铜制的子弹1几个子侄死死地抱着陈正锐大哭。
“滚!”陈正锐却已经是无路可走,他不大相信黑旗贼会胜利,却也不信黑旗军能夺去了大清的江山小大清朝入关二百多年,这江山哪是说丢就丢的,当年长毛、天的会、捻子、洋夷、回回皆乱,都打到天津了,可还不是保住了江山。如果从贼,必是死路一条。
他把半生经营的家业都砸进了这支队伍中去,没想到遇上如此可怕的对手,一想到,李正锐背后冷汗直冒,只想转身就跑,可是他却
别人跑的。象他这等无权无势又没有实力之辈,临阵脱逃肯定会成为杀鸡的最佳对象,可是一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容,他又没有玉石俱焚的勇气,只是猛得一狠心踢他们的屁股:“快给我滚蛋!滚得有多远就多远”。
只是临行之际。陈正锐又说了一声:“机灵点,顶不住回老家拉队伍去。还有
“找个好书办,不要忘记老子的功勋!就是老子留给你们”你们仅有的一点玩意了!”
话一说完。陈正锐转过身去:“老兄弟,随我上!只要赢了,要娘们有娘们。要红顶子有红顶子,要白花花的银子,老子赏你一百锁!”
“报告大帅。陈团与白团冲上去就被打跨了。死伤了很多人!”
战场上的情况已经到了绝境,黑旗军投入的三个步兵营打消了清军任何翻盘的希望。清军阵地已经一片赤红,血胜残阳。
“潮勇抵挡不住黑旗贼的新锐之势,又溃了下来!”
“丁字营死伤三百人
苏元春的眼里几乎要哭出血来,但是他站了起来:“诸位,我苏元春誓与贼子不两立”。
他仿佛又回到那个血一般的傍晚,他看到了到在血泊中的父亲,看到了嚣张的长毛贼。看到了父亲的临终托付:“我苏氏。与长毛贼誓不两立!”
他已经有了求死的决心:“这些乱臣贼子,自当诛之,苏元春纵死乱军之中,也得一今后世美名!”
他刚下决心。已经有亲兵飞报:“大帅,大帅。鼎帅就在阵前,他让我们缴械!让我们缴械!”
他这么一句话,让他的亲兵突然燃起了希望:“大帅,大帅!鼎帅有令,让我们停止抵抗!”
苏元春满腔热诚,顿时冰冷了下来,他大声吼道:“是潘鼎新?真是鼎帅”。
“没错!”谁都愿意就这么送死,几个亲兵正声说道:“您瞧,松字营已经向黑旗军投降了!”
潘鼎新的出现恰逢其时,在清军已经崩溃的防线又打开一个碗大的缺口,当场就有四五百人缴获投降,伴随着战斗的持续,缴枪的清军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