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刚从地窖里拿出了剩下的马肉。
虽然地窖里气温很低,可到底放好几天了,肉还是有些变质。
李大刚红着眼眶说:“我娘和宝儿……这几天我们都无心做饭,就随便弄了点吃的,没再吃这个,剩的肉都在这儿了。”
穆安带着人掏了几个老鼠洞,抓来了三只老鼠,两只大的一只小的,丢进了光滑的米缸里,切了几块肉丢进去。老鼠开始惊恐地在里面吱吱叫,试图爬出去,但缸壁太滑,爬上去一点又掉了下来。
挣扎了好一会儿,老鼠爬不动了,又不见人,渐渐安静下来,开始啃食缸底的肉。
毒发还要一段时间,穆兆星将穆安叫到一边吩咐了几句。
穆安随即领了一半的人出去。
李大刚不安地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目光闪烁,结结巴巴地说:“大人,小的都说了,真的,没骗你!”
穆兆星淡淡点头:“那你跟我说说,你发现这匹马的经过。”
李大刚吸了吸鼻子说:“四日前,小的像往常一样去山上打猎,半天都没有收获,又累又渴,坐下来歇息时正巧看到了这匹马。当时它已经摔死了,脖子和一条腿都断了。小的最近没什么收获,家里人又多,许久没吃上肉了,小的就将马扛了回来,悄悄分了,又送了一些肉跟亲戚。剩下的,本来是打算用盐腌了,做成熏肉,谁料我娘和宝儿……大人,你相信,真不是小人害死它的。我见到它时,它就死得透透的了!”
穆兆星抚了一下膝盖上的褶皱,平静地说:“马的死与你无关,他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李大刚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负责盯着老鼠的张辽突然惊呼:“大公子,死了,那只小的要死了!”
大家连忙凑到缸边,果然,三只老鼠里最小的那只躺在缸底,浑身抽搐。另外两只吓得赶紧躲在一边,吱吱乱叫。
过了一会儿,小老鼠停止了抽搐,躺在那儿不动了。
“真死了……”李大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双目赤红,后悔不已,“都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
老于和罗掌柜也没想到原来村子里突然死了人竟然是这个原因。
盯着缸里的老鼠看了一会儿,罗掌柜大着胆子问:“大人,为何三只老鼠都吃了这马肉,却只有小的那只死了,另外两只却无恙呢?”
话音刚落,张辽又说:“这两只老鼠的情况也不对!”
大家再度看去,两只大老鼠似乎很难受,不停地抓着光滑的米缸,不过症状明显比死去的那只老鼠要轻很多,还能蹦跶,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老于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李大刚,三只老鼠都出现了中毒现象,这马肉显然是有问题。
就在这时,穆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昨天收留他们过夜的老孟头。
进门,他先给穆兆星汇报情况:“大公子,村子里除了李大刚家,还死了三人,一户是李大刚堂叔家死了个婆婆,还有一个是李大刚三叔公家,死了一老一少。此外,他们家里人这两日都出现过腹泻、恶心、头晕等症状!”
听完这番话,院里的人都很诧异不已:“死的都是老人和小孩?”
罗掌柜见多识广,当即反应过来:“老人和小孙子是不是吃得最多?”
李大刚媳妇袁氏哭着点头:“对,咱们山里人,家里穷,难得吃一次肉,就多分了点给娘和宝儿,然后是当家的,我跟两个丫头就尝了两块。”
却不曾想这份偏爱反而害了他们的性命。
罗掌柜叹气:“这就对了,老人和小孩身体本来就最弱,又吃得多,中毒最严重。吃的少的,身体康健强壮的,拉拉稀,吐一吐,熬个一两日便过去了。”
李家人抱头痛哭,懊悔不已,老于和老孟头也很是唏嘘,幸亏他们跟李家没什么亲戚关系,平日里也不是特别亲近,不然这次死的说不定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