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承罡推出去后,周嘉荣眼巴巴地看着兴德帝:“父皇,那二哥呢?”

兴德帝拉下脸:“你不惜触怒朕也要替你二哥求情?”

周嘉荣瑟缩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二哥一直都护着我们这些当弟弟的,如今他有难,又是因为儿臣,儿臣怎么能置身事外,对此不闻不问呢?父皇,您要罚便连同儿臣一起罚吧!”

穆贵妃听了这话连忙着急地替儿子求情:“陛下,不可,嘉荣重伤才愈,都还没好彻底呢,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他也是关心建业,您不一直很欣慰他们兄弟情深吗?请您看在他们兄弟友爱的份上,饶了嘉荣吧!”

得,他反倒成了恶人。兴德帝是又好笑又好气,而且他也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将周嘉荣养得太蠢了,这么傻怎么能够磨砺老二呢?对手太弱,完全无法对老二造成威胁,也无法激起老二的斗志。

况且,现在穆家虽有所收敛,可在军中的影响力仍旧无人能企及。要是周嘉荣有个好歹,会打破目前的平衡。至少现阶段,他还要一个得宠很可能继位的三皇子来稳住穆家。

而且周嘉荣已经十七岁了,在他这个年龄,老大已经去西北从军两年,上阵杀敌无数,老二在吏部听差,经手了好几个差事,他再不给周嘉荣安排差事,只怕老谋深算的护国公也要起疑了。

基于这种种考量,兴德帝放弃了继续养废三儿子的打算,决定给他指派一个差事,也算是对他此次遭难的补偿。

淡淡地睨了一眼周嘉荣,兴徳帝不怒自威:“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替你二哥求情!周嘉荣,你可知错?”

周嘉荣愣住了,思量一会儿,嘟囔道:“儿臣不过是替二哥求求情,何错之有?”

这个蠢儿子,还惦记着他二哥呢,兴徳帝甚是无语,只能将事情说得更明白一些:“你二哥的事暂且不论。说说你自己,你御下不力,识人不明,温谊常伴你左右,你竟半点都没发现其歹毒心肠,可有反思?”

反思什么?他成这样,不是归功于他的好父皇吗?父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周嘉荣心里冷笑,嘴上装作不服气的样子:“儿臣怎么知道他心肠如此之歹毒,不过说了他两句罢了,竟恨不得置儿臣于死地。”

这小子竟是半点都没怀疑。兴德帝是既放心又觉得糟心,索性直接进入正题:“朕思量着你也不小了,天天读书,脑子都读傻了。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上阵杀敌了,你二哥也在吏部当差办事了。等回了京,你也去刑部历练吧!”

终于给他安排差事了,周嘉荣惊喜不已,不当差怎么能够拉拢大臣,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不是出了这件事,父皇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肯放他出宫去历练。

只是去刑部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万永淳这只老狐狸明显更欣赏周建业,周建业今日又主动替他“罚跪”,万永淳就是不肝脑涂地也会暗暗向着周建业。而且这几日他们母子已经将万永淳给得罪了,再去他手底下当差万永淳即便是不给他使绊子也不会教他任何东西。

更何况刑部说是六部中最苦逼的部门也不为过,整日办案,稍有不注意就会得罪人,好处却没多少。父皇将大哥派去西北历练,将二哥安排去负责全国官吏任免、考核、升降、调任的吏部,却将他丢到刑部,还美其名曰让他去历练,这心也未免太偏了。

周嘉荣心里不满意,但这些理由却不能宣之于口,好在他还有个现成的借口。周嘉荣不情愿地说:“父皇,万永淳都老糊涂了,连温谊这么个书生都看不住,儿臣若是跟着他,只怕会越学越笨,不若让儿臣去大理寺吧,反正都是办案的,儿臣瞧蒋老头更顺眼一些。”

这种荒唐的理由也就这个儿子说得出来,兴德帝甚是无语,但去刑部还是大理寺也没多大区别,便随了他:“也好,去了大理寺跟着蒋钰好好当差办事,切不可摆皇子架子,乱插手案子,给大理寺添乱。”

如愿以偿,周嘉荣高兴地说:“儿臣谨记父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