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大清早的,蒋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旁边伺候的刘东笑呵呵地说:“肯定是夫人和小姐又在念叨老爷了。”

离家一个月,蒋钰也有些惦念家里人,但他是个大男人,岂能将这些经常挂在嘴边,便一脸严肃地说:“有什么好念的,没几日就能回去了。陛下下旨提前回京,行礼可收拾好了!”

还有三天呢,老爷嘴上说不急,心里却记挂着。刘东掩嘴偷笑:“小的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开始收拾了。”

蒋钰正要点头,忽有差吏来报:“老爷,三皇子殿下来了。”

他来做什么?蒋钰想起陛下给他安排的新差事,无声地叹了口气:“请三殿下进来吧!”

又让刘东去沏茶。

周嘉荣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袍子,大步迈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尽显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蒋钰连忙行礼:“微臣见过三殿下!”

周嘉荣摆了摆手:“蒋大人免礼,咱们坐下说。父皇下旨,让我到大理寺当差,以后还请蒋大人多多指教!”

蒋钰心里其实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无奈皇命难违,他也只能默默认了:“三殿下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大不了将三皇殿下菩萨供起来。他们大理寺可不什么轻松的部门,想必过些时候,三殿下就会想办法去其他地方,比如对他更有利的兵部。

说话间,刘东奉上了茶。蒋钰遂将话题转到茶叶上:“三殿下请喝茶,这是老臣一老友自己种的茶,不知殿下能否喝得习惯!”

周嘉荣品了一口,赞道:“大人这茶不错。”

一盏茶快喝完了,也不见周嘉荣有走的意思,蒋钰不禁有些苦恼。他年纪大了,跟这位看似风头无两的皇子实在没什么可聊的,干坐着喝茶也是挺尴尬的,正犹豫间,忽见一侍卫进来,附在周嘉荣耳朵便低语了几句。

周嘉荣听罢,挥手让对方出去,然后对蒋钰道:“还有三日便回京,蒋大人手上没什么案子吧?”

蒋钰听到这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怕是要有麻烦了。

他是个纯臣,只想好好当差,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并不想跟哪个皇子走得太近,也不想掺和进皇子们的争斗中。

但陛下已经将三皇子殿下安排到了大理寺,日后少不了接触,也不可能完全拒绝三皇子。

见他不作声,周嘉荣也不为难他:“蒋大人可是不方便?那能否借几个仵作和差吏给我?”

蒋钰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隐晦地提点周嘉荣:“三殿下,温谊的案子,陛下已经有了定夺,刑部也已经结案了,除非陛下下旨再查,否则我们大理寺也不能越过刑部去查,这不合规矩。”

蒋钰耿直归耿直,但不是傻子,温谊这个案子结得太快,太草率了,万永淳却只是罚跪数个时辰,扣了一年的俸禄,上面是什么态度很明显了。

周嘉荣笑呵呵地说:“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要查温谊,而是听说了一个士兵暴毙,正好父皇安排我到大理寺,我想着左右无事,便先拿这个案子练练手。但我到底是个生手,没有办案经验,无从查起,因此想向大人借几个经验丰富的差吏!”

只是借几个人而已,好说。这下蒋钰彻底放松了,感兴趣地问道:“这个士兵的死可是有隐情?”

周嘉荣挠了挠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说是前一晚感染了风寒,第二日便死了,当天就下了葬。我听说了之后觉得不大对,因此想向大人借几个人去看看。”

蒋钰办案经验丰富,听士兵死得这么急,下葬这么快,也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情况,很好说话:“既如此,微臣安排一名仵作,两名衙役随三殿下一块儿去看看,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