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之也没管她,闭上眼靠着车厢壁便休息了。
顾连清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他面盘如刀削,不笑的时候真的很冷,就仿佛方才的温情都是炊烟,风一吹便散了。她听着耳边吱呀响的车轮声,还有车外落下来的淅淅沥沥的雨打声。
也罢。
既是夫妻,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整体。她掀起帘子,看着窗外飘过的雨丝,他们终究是被捆绑在了一起的人。
那么,也以诚心待之吧。
待到合适的时机他定会告诉自己的。
马车缓缓地在雨雾中驶向裴府,顾连清静静地看着裴恒之的睡颜。
二人回到了家。
只有一份栗子酥,顾连清便先去换衣裳,然后叫玉荷把栗子酥分成两份送去了东西院。
晚间,老爷和夫人叫他们去吃饭,裴恒之与顾连清一道同去。
他们到的时候少霖和云落也在桌上坐着,雪姨娘和秋姨娘在旁边站着。
见二人来了,裴夫人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吧。”
云落瞧见二人倒是欢喜得很,立马就笑眼眯眯地喊:“大哥,嫂嫂。”
顾连清摸了摸小丫头的头,笑了笑,落座。
裴少霖倒是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他现在也知道月姐姐是不会嫁进裴家了,他只喊了声大哥,便开始埋头吃饭。
裴太傅与裴恒之在聊一些公务上的事情,倒也没避着他们,顾连清静静地听着,也没插嘴,只是从言语间也揣摩出了一些事情。
三皇子自娶了溶月之后,在朝中是大势所趋,有了顾家的兵权做筹码,一时间大半观望的朝臣都倒向了他。
她想起,前不久,还有许多人骂这桩婚事不要脸呢。三皇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违抗圣旨,败坏自己名声,愚不可及,可短短几个月这流言便换了个风向。
啧,果然,世人趋利是本性。不管是从哪方面看,娶溶月都比她划算得多。顾连清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口中,狠狠地皱了皱眉。
太傅道:“眼下肃王虽然风头正盛,可李家毕竟把持朝政多年,恒之,你可莫要轻易得罪了四皇子。”
裴恒之垂首,“儿子清楚。”
裴太傅满意地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顾连清,“听说你和成郡王府家的小姑娘走得近?”
顾连清点头,“云儿是我未出嫁时的闺中密友。”
裴太傅道:“那你便与她好好保持来往吧,征西大将军韩明硕同皇后的亲弟弟可是一个骑兵营出来的人,能嫁给他,这小丫头算有福气。她不日出嫁,你们往后也莫要断了联系,将来恐有大用。”
顾连清吃饭的筷子微顿,没有说话,她不喜欢她和别人的友谊掺上这些事情。裴恒之突然夹了一筷子肉放在她碗中,笑道:“清儿做事,父亲放心吧。”
裴太傅轻嗯了一声,还要开口,就听裴少霖突然“哎呦呦”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秋姨娘立马心疼地凑过来。
裴少霖捂住腹部,哭着喊“肚子疼!”
屋子里顿时乱作一团,顾连清忙唤人,“快去叫大夫!”
“哎哟——疼——”
裴少霖一直哭着闹着喊着,叫大家都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