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木抬头看了一眼裴恒之,玉荷还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不敢抬头。
裴恒之点点头,游木只好先松开手应声:“是。”走之前狠狠地看了一眼玉荷,眸光冷冽如刀。他走后,玉荷就站在门口,根本不敢动弹。
顾连清微笑地望着裴恒之,“上回给你做的太甜了,这回定不会再失手。”
裴恒之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敷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房间里弥漫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氛,让人有些坐立难安。即便是站在门口被冷风吹着的玉荷也觉得呼吸困难。
裴恒之道:“过几日便有空了,可以回顾家看看了。”
“嗯。”顾连清点点头,两个人对着灯火一时间居然静默无言。
裴恒之捏紧了拳头,顾连清静静地看着摇曳的烛火。她有没有说过,她其实很讨厌烛火,新婚夜那晚,她一个人夜看烛火到天明,她这辈子都不想体验这样的感受了。
游木端来莲子羹的时候也察觉到了房间里的不对劲,往常即便是不说话也会忍不住脸红偷瞄看着彼此的两个人,此刻居然一个看地一个看烛光。
他也将声音放轻了,小声道:“少爷,少夫人,莲子羹到了。”然后站在一旁,退也不是,留也不是。
裴恒之自己端过那碗莲子羹,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他今日先是朝堂议事,然后又是与三皇子的人起了争执,劳累一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确实是有些饿了。他三两口便将莲子羹吃完了,道了一句,“辛苦夫人了。”
游木就要将碗收走,却不想从他手里接过的时候,突然失了手,碗“哐”的一声响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还不等他们开口,门口就传来“砰”的响声,玉荷的膝盖砸在地上,哀求道:“少爷饶命。”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害怕。
裴恒之忽然抬眸,眸光凛冽,“他打碎的碗,你求什么饶?”
顾连清看着那烛火猛然摇晃一瞬,淡道:“你们都出去。”
“是。”
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氛黏腻,让人窒息。
顾连清垂眸不说话,裴恒之咬了咬后槽牙,只好先开口问:“她跟你说了多少?”
顾连清依旧望着烛火,没有抬头。这个“她”指的是玉荷吧。
他语气有些不耐,道:“你信她不信我?”
顾连清忽然抬眸,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说我便信你。”
她倒要看看,玉荷是知晓了他什么秘密,叫她忽然这般害怕看见裴恒之。裴恒之又为何非要把人带走。
裴恒之一时哑然,他不知道那个下人到底听见了多少,又不知她告诉了顾连清多少。
他垂眸,思量许久,道:
“我承认,我早就知道错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