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在裴家也未必就那么好。
顾连清叹了口气,这日子到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晚间裴恒之不来吃饭,顾连清便命人随意做了些。她吃了晚饭便睡下了。
想着好早些睡了,等明日将皇后娘娘的贺礼送去,再去肃王府贺婚,她都想好了到时候要怎么说怎么做才不会落人口舌。
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这日子如同往日一般流逝,也没什么差别。
她隐隐约约还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好像在朝着她招手,也不知是见到她欢喜还是向她告别,可等她走过去父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轻轻地喊着“爹”。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不好啦!”
“不好啦!”
“小姐小姐醒醒,快醒醒”
房门被人“哐”的一声踹开,顾连清直接被玉荷掀开被子摇醒。
她迷糊着眼睛,呢喃道,“怎么了?”
“杭河发大水,廉州大坝决堤!南杭被淹了!”
“南杭被淹了”
“被淹了”
那几个字就像是遥远的钟声一样不停地回荡在顾连清的耳边。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脸色一瞬间惨白,然后一双手死死地抓住玉荷的手,颤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荷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道,“南杭被淹了……”
顾连清的手指忽然一松,她顶着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然后匆匆爬起床,“不可能,不可能。”
她直接一身单衣冲进了雨幕里,玉荷都拦不住,六月初的雨水还是冷得刺骨。
裴恒之闻声而来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大门口,他将人拦住,"你这是要做什么!"
顾连清抬头,漆黑的夜晚里,眼前又全是凌乱的雨水,发丝也湿在一块儿耷拉在脸上肩上,她好不容易才辨认出裴恒之,然后抱着他,道,“南杭被淹了,裴恒之,我要去找父亲!我要去找他!”
"裴恒之,我要去找他……"
她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做的那个梦,她很害怕很害怕,万一万一……噩梦成真了呢。
她无法接受,不能!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找!”裴恒之一身也被雨水淋湿了,他就要将人带回栖月阁。
可顾连清却不愿意回去,强烈地扭动着,“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顾连清!”他顶着大雨怒吼。
可顾连清根本顾不得了,别的她都能无所谓,可那是她父亲!
她就知道那该死的不安感会出事。没想到居然是南杭。她不能接受!不能,自母亲走后,她身边便只有父亲一个亲人了。可从她出嫁,她都还没有好好孝顺过父亲,她不能接受,父亲一定还好好地活着,她要去找他!
裴恒之见她不听劝,然后一记手刀直接砍在了顾连清的脖子上,她倒在了他怀里。
裴恒之将人抱起,带回栖月阁,亲自照顾顾连清。
烛光下,他看着顾连清这张熟睡的模样,面容惨白,显得让人有些心疼,低道,“岳父不会出事的。”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至少暂时不会。”
裴恒之唤来游木,冷声道,“南杭那边,叫他们也别逼太急了。”眼底眸光晦暗不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