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话真是戳心又戳肺,老太太还没表示什么,付强的脸皮却好似被人扔地上踩了一脚又挂在脸上,那叫个火烧火燎。这话是个人都忍不了,然后这位明显夫纲不振的付强终于抬起手,女人仰着脸讥笑的盯着他,“怎么,你还想打我?”

付强的手终究还是没落下去,只剩下虚张声势的疾言厉色,“你发什么疯,要疯回家疯。”

他们在这互相声讨攻击却不知道这一声声的野种敲的高朗肺都要气炸了,满身的戾气都快要溢出来,吓人得要命。

旁边的薛芽芽忍不住往角落里缩,这样的学霸好可怕。

可高朗既没心思听这出闹剧更没空管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座位上跟雕塑一样没动静的付朝,心都揪了起来。十年前他不是都八岁了?八岁被抱养?那么大的孩子得多惶恐多难受?

还没心疼完,耳边又传来一串的噼里啪啦摔盘子声,就听女人高声骂:“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不想过了!趁着今天大伙都在,我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女人恶狠狠的看着付强,脸上早没有了一开始的知性,像是要吃人,“我嫁到你们老付家十八年,前十年没孩子你妈里里外外找我茬,这不行那不对,拖个地都能找出三个茬子来。行,没孩子没给你们老付家留下个根苗是我理亏,看在你面子上,忍了。可她不能弄个七八岁的大小子就往我屋里塞,我是垃圾收购站吗?还说什么给我白捡一大儿子,这么大的儿子你怎么不自己要啊?要真想给我抱养一个怎么不找个刚出生的小的,谁不知道养人家的孩子是越小越好?七八岁的孩子什么不知道?谁能养熟?三年五年这么大的野小子在家里晃,外头闲话还不知道得多少呢!你这哪是给我养儿子,膈应我还差不多!再说了,医生也说我不是完全不能生,怎么就不能再等等?”

“你这就是倒打一耙。”老太太气的直喘,捂着胸口就往下倒。

付强又是顺气有是拿药忙活了半天老太太才缓过劲儿来,一缓过来人就开始哭,“我好心当了驴肝肺啊,我都为了谁?你们十来年没孩子我抱一个这么好的孩子给你们还成仇了?我膈应你,你怎么不说自己膈应我们全家!”

女人刷的看过去,目光跟萃了毒似的,张嘴就把不知道积压了多少年的恶气一口气不管不顾的全撒了出来,“你可算说实话了,嫌我膈应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是吧!没孩子的时候你们嫌我不生,有了孩子又嫌是个女孩,月子也不伺候,说头疼腿疼腰疼哪儿哪儿都疼。孩子更没看过一天,说听不得孩子闹,心慌。行,我不图你当好婆婆,我自己孩子自己带,可你人前好婆婆好奶奶样能不能不装?我恶心!”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老太太满眼不可思议,“说句不该说的,当初带付朝回来就是给你招儿子的,说的好好的,他换了三家人家,都是一去家里就能怀孕。大家都说他人带运,我打听清楚才给你带回来,怎么我好心就成了膈应你?那花的可是我棺材本,没花你一分钱。谁知道你一等五年才有孩子,现在孩子也有了,反过来倒成我不是了,我冤不冤?”

……

偷听的薛芽芽直了眼,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高朗就更别提了,差点原地爆炸。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还招儿子?什么年代了还整这套!他上火又难受,就这几句都能从里面品出三斤黄连味儿,苦的要命。他到底过得些什么日子?连换三家,那些人都在想什么?拿他当什么!

他抬脚就要出去,这时杨子煜突然气息不稳的出声,

“你等等!”

高朗满眼不善的看过去。

杨子煜咽了口口水,“我要是付朝这会儿绝对不想看见你。”